俊美又帶著書卷氣的季教授笑得越發溫和,他看著眼前慌亂的小倉鼠,墨色眼里閃過一絲愉悅:“可以。”
等小少爺眼睛亮起那刻,他又惡劣地吐出沒說完的話:“求我。”
要出去可以,你得求我。
第45章
俞魚最后還是出來了。
浴室水聲淅淅瀝瀝, 厲鬼就賴在里面泡澡,邊泡邊嫌棄俞魚買的沐浴露不夠好聞,嘴賤得真讓人想撕了他。
俞魚沒好氣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假裝沒聽見自己死鬼丈夫的挑剔聲。
厲鬼需要洗澡已經夠離譜了, 他可一點也不想和那個死變/態過多接觸,誰知道他抽風的時候會不會活撕了自己!
這時候剛剛下午兩點,小別墅的門鈴驟然響起。
俞魚踩著拖鞋打開門, 發現門口站著季宴禮的父親和繼母,兩人一臉哀慟,看到俞魚這刻更是悲痛:“好孩子, 你辛苦了。”
確實辛苦了,差點被你們兒子弄死在鬼怪領域QAQ。
俞魚立馬紅了眼圈,悲傷地流著淚感嘆自己不容易的命運,嘴里卻是吐出一句句對厲鬼的深情告白:“我不辛苦, 也不信阿禮已經死了,我……我會一直等他回來。”
外界不知道是司桐殺了季宴禮,只是知道這個學術界的新貴留下大筆遺產一夜間失蹤了, 家里只留下個肝腸寸斷的新婚小丈夫。
而他辦理死亡證明和遺照也不過是對對方的回來不抱希望而已。
俞魚這場深情告白合情合理,和厲鬼本來就不親近的夫妻倆瞬間信了,女人似是真情實感地紅了眼眶, 不斷拍著小少爺的手背:“苦了你了。
”
邊說著,她邊越過俞魚進屋,亮著眼四處打量, 眼底滿是興奮和滿意。
浴室里厲鬼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里面一片死寂。
那對夫妻毫不不見外的四下查看, 儼然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明顯來者不善。
俞魚在心里嘆息:“季宴禮看來真的很招人恨。”
這不,這死訊還沒確定呢, 親生父親和繼母就慌張趕來試圖瓜分遺產。
半晌,那對夫妻似是想到了一直站在旁邊的小少爺,訕笑著招呼他過去坐。
女人又裝模作樣地摸摸眼淚:“孩子,阿禮不在了,那他的遺產你想好自己做了嗎?”
俞魚也假裝哭,他本來就長得漂亮,哭起來鼻尖都是粉的,看起來就像是真心實意在為自己死去的老公難過。
哼,比哭哭他可真沒有輸過!(叉腰驕傲)
小少爺在心里冷聲哼唧,嘴里說出的話卻是得體的,溫軟的:“我已經轉讓給自己了,然后拿一半捐出去。”
“捐出去?!”女人聲音驟然尖銳,季宴禮父親慌忙碰碰她的手臂,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擦擦眼,“怎麼會想著捐出去,這怎麼對得起阿禮。”
“別擔心,”俞魚像是為家庭憂心的賢惠人/妻,聲音又軟又溫柔,“這也是阿禮的愿望,他一直希望能幫助其他人。”
“幫助”兩個字俞魚咬得格外重,希望性格惡劣的厲鬼能聽懂。
身邊沙發陡然一重,季宴禮姿態優雅地在小少爺身邊坐下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又恢復那副斯文俊美的樣子,修長有力的雙腿隨意交疊著,對著俞魚惡劣地勾了勾唇。
他可不相信小少爺這張漂亮小嘴里吐出的任何一個字,無論是前面的深情告白還是現在的捐一半財產。
他大喇喇的,就這麼“偷聽”俞魚和那父親倆的對話。
季宴禮繼母看木已成舟,于是想著從別處下手,她語重心長地勸說俞魚:“小桐,你還年輕,母親知道你和阿禮關系好,但你也不能苦了自己,這身邊總歸有一個體己人要好得多。”
慌著給剛死了老公的人介紹男人的目的是什麼?反正絕對不可能是真心疼他一個人。
俞魚偷偷抬眼去看季宴禮,男人這會已經換了個姿勢,手里拿了本雜志翻,好像他就是隨便坐坐,他們說什麼都和他無關。
既然如此,俞魚也沒必要給他留什麼顏面。
小少爺心里小惡魔笑,面上卻是眨巴眨巴哭紅的眼,羞答答小聲哼唧:“這……是不是對不起阿禮呀?”
“怎麼會呢!”女人看到他這個s大的教授這麼蠢笨,眼底帶了輕蔑,“阿禮知道肯定很欣慰。”
啪——
雜志被厲鬼隨手丟開,他挑起唇角不緊不慢地換了個坐姿,渾身黑霧彌漫。
俞魚心里嘎嘎樂,他笑得像偷腥的貓,抬起眼微不可查地沖男人冷哼一聲。
我看你還能忍多久。
室內的溫度在霎時降下來,女人嚇得縮縮脖子,扭頭看著小桌上季宴禮的遺像,只覺上面那人正陰冷冷地盯著她瞧。
但心里的貪念還是占據了上風,她慌張抬出自己覺得不錯的有為青年:“母親娘家有一個侄子,和阿禮差不多大,性格敦厚老實,肯定不會辜負你。
”
俞魚假做沉思狀,實則目光一直注意著身邊的季宴禮。
厲鬼還是那副溫潤斯文的樣子,只不過身上的鬼氣越加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