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漢子會做夫郎該做的事情,直接備好年貨的?別說備好了,就連和夫郎一起出來置辦,都會被嫌丟臉!
可林家哥兒可不善罷甘休,“你、你如此,會被嫌棄的!這明明都是夫郎該做的活兒漢子就幫你做了,小心那漢子厭惡你!”
“林哥兒,話不能這麼說......”云哥兒蹙緊了眉。
“我才不管!況且,夫郎都是要說甜話哄漢子高興的,可你不會!小心終有一日你家漢子將你趕出去!”
眾人黑了臉,都覺得林家哥兒說話實在太過難聽。但祝舒卻連眼神都沒給一個,只是淡淡地抿著茶。
“我的夫君疼愛我,照顧我,知曉我若是獨自準備這些辛苦,便提前為我做了。不像你的夫君,只平日里吃喝玩樂,回到家后一躺便是,還在外頭養起妾。這是在花錢買你伺候嗎?”
“你!”
祝舒緩緩抬起眸子,淺色的眼瞳冷漠如冬雪,“還有,是誰告訴你,夫郎非得哄漢子高興,非得只能自己做置辦年貨這些事情的?夫君同夫郎一起置辦,便不可以嗎?”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
做好鋪子的緊要事情后,莫文俞立刻出門去尋祝舒。
根據原先祝舒所說的酒樓位置,莫文俞由小廝領著,急切地去尋自己的夫郎。
他本不想只讓祝舒一人來,臨近過年,天還沒亮呢,大街上便熙熙攘攘的人多得很,祝舒本就不太喜這樣的熱鬧,更何況是一個人。
但偏偏鋪子里的配料似乎突然出了問題,好在只是因為前些日子新來的學徒不認識材料,一時配錯了才出現的差錯。
小廝領著他走到二樓一處水墨屏風前,正在進去詢問,卻聽到里頭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你懂什麼!你若不說甜話,丟掉你是遲早的事情!”
莫文俞頓時皺緊了眉,揮手讓小廝下去。
“林哥兒......你別亂說話......”是其他來勸解的聲音。
祝舒并沒有理他,甚至連瞧都沒瞧他一眼,任憑對方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放在心上。但一說到“甜話”,他的眸子微微一涼。
林家哥兒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情緒的變化,抓住這一點不放。
“你就不會說甜話,誰都不會......!你做什麼!”
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是林家哥兒的慌亂。
眾人紛紛錯愕,只見一個面容俊秀身材高挑的青年眼中滿是森寒,握住林家哥兒的手腕往后一扭,就把后者直接順著氣力拖離開了祝舒。
“你是誰,你做什麼碰我!”林家哥兒扶住火辣辣的手腕,跺腳罵道。
方才被扭的地方現在生疼,活像有東西在手腕處使勁抽打,想來方才對方真的出了狠力,即便是對哥兒,也一點都不客氣。
眾人怔愣住,也忘記了去阻攔。
只見眼神狠戾的青年掃視了一眼林家哥兒,后者立刻被嚇得噤聲,青年也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往祝舒那兒走去,眸子變得溫柔如水,方才像是浸了霜的唇角此刻也微微勾起,露出如陽光般的笑容。
眾人腹誹,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
“容辭,今日辛苦你了,我來接你回家。”莫文俞軟軟地將下巴擱在祝舒的肩上,后者輕輕捏了捏他的下巴,他便像只貓一般蹭蹭對方的脖頸。
要多乖有多乖,仿佛方才出了狠勁兒的青年不是同一個。
眾人從這二人曖昧的動作間瞬間知曉了這是祝舒的夫君。
祝舒點點頭,莫文俞便主動去提了那些東西。
臨走前,莫文俞還同眾人禮貌道謝,說是這一桌他來付錢,但是不包括林家哥兒的茶費。
路過林家哥兒身邊的時候,莫文俞眼中的溫度降了下去,眼神如刀子一般,將林家哥兒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后退幾步直接背靠住屏風才堪堪站穩。
“你,嘴這麼臭,想必喝的是其他的吧?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要因為自己過得很慘就去埋汰別人。我愛容辭,比愛自己更甚。”
“若是再被我聽到你在那里說三道四,你喝的就不是茶了。”
話畢,莫文俞又沖其他人點點頭,便一手提著那東西,一手摟住祝舒的腰走了。
“......”眾人靜默住。
許久,才有人吞吞吐吐開口。
“那、那便是祝家贅婿?”
“溫、溫柔?”
“確、確實溫柔......”說話的人下意識瞥了在場唯一被動手的林家哥兒一人。
林家哥兒臉色一滯。
眾人紛紛了然。
溫柔是挺溫柔的,但只對祝舒一人!
是個好夫君!
*
雖說當時祝舒對林家哥兒的話毫不在意,但若是一平靜下來,那些話便總是在腦海中重新回響。
他確實從未同對方說過甜話,哪怕是在做床榻之事的時候,他除卻動作主動之外,也鮮少說了哄人的話。這樣一想想,倒是挺在意的。
但偏偏莫文俞也從未說過喜不喜歡甜話。
看平日里對他溫柔的態度,似乎也覺得說不說甜話都無所謂;但若是喜歡,卻不忍心逼著他做不喜歡的事情呢?
想來想去,祝舒自己倒先想懵了,最終還是決定去問一問對方。
鋪子里的生意仍然是忙碌的,祝舒便也一直沒找著機會去問,這日正琢磨著,卻聽到堂中傳來一陣咋咋呼呼的聲音,探頭一看,便瞧見莫文俞被一些常客拉著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