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了幾日,常春德得意將手背在身后,看著自家食肆門庭若市,人走了又來,很是高興。
常春德特意將食肆開在墨竹鹵味的對邊,就是為了看到這場景。他早些時候吃到鹵味兒,覺得饞人,便特意仔細研究了一番,模仿著那道味兒做出了另一種口味的鹵味。
本來這也沒什麼,他完全可以將食肆開在別的鎮子,畢竟走南闖北那麼多年,他深知開同類鋪子若是開在一個地兒競爭得有多大。但勝負欲讓他選擇了這里。
都說墨竹鹵味生意紅火,味道難得一遇,別人都做不出來!他就得比比,看誰做得好!
“掌柜的,看來搶人這手法真的有效!”一個伙計湊過來,殷切道,“原本要去墨竹鹵味那邊的人都被我們拉過來了!”
常春德斜了他一眼表示訓斥,話調卻揚了起來,形成一個彎曲的弧度:“你凈會出些餿主意!”
伙計“嘿嘿”一聲,拍拍自己的脖子附和了聲。
話音剛落,卻聽到外邊那邊靜默了一瞬,隨即墨竹鹵味那兒突然傳出響徹云霄的“咚鏘”一聲!
二人登時被嚇了個哆嗦!
第46章 平靜談談
常春德跑出去一看, 人懵了,本來毫無動靜的墨竹鹵味此刻掛滿了大紅花,宛若剛開業一樣, 紅得夸張。
更讓人驚異的是, 門口幾個伙計正一手一個掛著大紅花的鑼,“啪”地一聲響,伴隨著吆喝聲, 熱鬧非凡。
路過的人都側頭望過去,就連本該去拉人的自家伙計都被這聲響震得愣在原地。
這是干啥呢?
路人紛紛好奇猜測,有些本要進常氏食肆的客人都拐了個彎, 跑對邊鋪子前伸直了脖子看去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本店免費贈送蔬菜湯,前十還能免單——”墨竹鹵味前一個小二模樣的粗壯大漢“哐”地一聲敲一下鑼,繼而吆喝道。
蔬菜湯解膩,若是吃多了鹵味, 喝一口青色的比骨頭湯舒服多了。
被常氏食肆伙計拉住的客人頓住了腳步,立在原地猶豫地摸摸下巴,顯然是心動了。
“兄弟。”那客人認真拍拍伙計的手背, 正色道,“你明白一個道理嗎?”
伙計還在被那熱鬧震得沒反應過來,懵懵地搖了搖頭。
“有優惠不要, 是笨蛋!”說著,就掙脫開那伙計的勾肩搭背,跑去墨竹鹵味鋪子里去了。
“欸你!”
辛直熱情彎腰歡迎, “里邊請!”吆喝完, 又瞥了那目瞪口呆的伙計一眼, 得意一笑。
原先常春德怎麼得意笑的,他就怎麼得意還回去。
那伙計臉都綠了, 不止是他,常春德看著,臉氣得都黑了。
客人人都進去了,他再去拉,怎麼還拉得過?即便是在店門口哄客人將人拉過來,但抵不過對邊嗓音大優惠多,而且門前還掛著鮮艷的大紅花,門口又敲鑼打鼓大嗓門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過去了。
這樣一來,他現在的處境就變成了原先墨竹鹵味的處境,想拉卻沒法,只能眼睜睜瞅著人進去,自個兒在門口氣得沒法。
“這贅婿,以牙還牙還得不錯啊。”常春德看著自家食肆里越來越少的人,使勁兒磨牙。
他一早就打聽到對家其中一個主事掌柜是個叫莫文俞的贅婿,年紀輕輕的就將祝家的債給還了,從小攤做起,現在還同自己夫郎開了間鋪子,本事兒倒挺大。
原先他開這食肆的時候,正好趕上這青年和夫郎出門游玩。現在回來了,倒是懂得立刻反擊,說明也不是可吃軟怕硬的。
他雖說心中隱隱有些贊賞這個贅婿,但畢竟自個兒也是年過半百的掌柜,輩兒比對方大,面子得有,因而只是在心中夸了對方幾句,明面兒上還是將墨竹鹵味當作對家。
這會兒除了磨牙,他也沒轍。自己再搬出幾個人去敲鑼打鼓嗎?硬碰硬,自己得不到一點好處。
但墨竹鹵味給的聲音又恰好,并不打擾其他鋪子,響聲兒很好地控制在了兩間鋪子之間。也不會刻意將聲音弄得整條街道都是,因而敲了這麼個幾日,竟然也沒一家其他鋪子來抱怨。
幾日過后,常春德終于坐不住了,一甩袖子紅著臉走進墨竹鹵味。
辛直一眼就瞧見了他,心道公子給的法子還真準,人這不就來了,但仍然假裝不知道對方是來做什麼的,敲了敲鑼笑著臉吆喝道:“呦!常掌柜稀客啊,臉這麼紅這麼咋了,想吃個正宗的鹵味不至于臉這麼紅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饒是這話惹得許多人都回了頭窸窸窣窣,但常春德還是自知理虧沒有怎樣樣。
他不是傻的,能聽得出對方是在諷刺自個兒模仿著墨竹鹵味做菜。他本來開口應對,但想了想來這兒是要和莫文俞平靜談談的,也就只“哼”了一聲。
“我來這兒是尋你們莫掌柜的。”常春德撇了下嘴。
根據伙計的打聽,這主意是莫文俞給想的。
“那不行。”辛直直接拒絕,“咱們掌柜可沒那麼閑。
”
說著還瞥了對方一眼,意思明顯得很,就是說對方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