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大白天,莫玉釵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喘了一口氣,安慰自己是什麼頑皮的小孩,莫玉釵厲聲叫罵:“哪個不長眼的沒看好自家小孩!”
結果無人答話,只能聽到巷口風“呼呼”刮,反而回響著莫玉釵的聲音。
“自家小孩——”
“小孩——”
傳回來的聲音越來越細長,越來越顫悠,像是莫玉釵的聲音,又有些不像,倒像是吊著嗓子在說話,還有些孩童的稚嫩感。
就像是鬼話本里邊的童謠一樣。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顫,直到最后隨著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嚇得站不直的莫玉釵霎時驚醒,“啊”地一聲尖叫轉身就跑!
而就在她的身后,一個小孩兒站在墻角的口子處,冷冷地看著著這一切。
*
莫文俞重新熬了些素醒酒冰給祝舒,以表示歉意。
“對不起,剛才突然摟了你的腰,事情太突然,我怕莫玉釵又會針對你,就只好那樣了。”莫文俞抬起柳葉眼,眸子里滿是歉意。
剛才為了幫著祝舒說話,打莫玉釵的臉,他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不經祝舒的允許就摟了對方的腰,說實話他很是過意不去。
他知道祝舒不喜歡別人觸碰,他不能越這個界。
雖然他是贅婿,也算是祝舒名義上的另一半,但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就是個名頭,也不是真的夫夫。
莫文俞頭低得厲害,全然沒有看祝舒。
就在莫文俞以為自己要挨罵的時候,他卻聽到對方緩緩說道:“我不生氣。”
末了,又聽到那道有些清冷的聲音帶著些笑意道:“應當謝謝你,為我解圍。”
莫文俞驚喜抬頭,卻在迎上祝舒眼神的一剎那,呼吸一滯。
“你是我夫君,不用道歉。”
只見祝舒雖是和平日一樣平淡,但那雙淺色的杏眼里卻多出了許多道不盡的暖意,就像是秋日里從云層里緩緩出現的暖陽,照得人心頭都熱了起來。
莫文俞微微一頓,他知道,祝舒真的沒有在生氣。
這樣一來,莫文俞才算是安心下來。
“我知道有些話你說不出口,總是心軟。你放心去做去說,我替你擋著!”莫文俞有些神使鬼差地保證道,“我就是看不得那些借著親戚身份到處擺尾巴的人!”
“日后我護著你,你不用擔心。”
他雖說無父無母,但因為身上有些錢,所以身邊總是有各種說不上來的親戚打轉,她也知道怎麼應付。
今天這個舅媽上門討要好處,明天那個嬸嬸倚老賣老,后天那個叔父拄著拐杖來借錢,讓他煩得很。
一開始他們說得確實都挺可憐的,他也確實給了,可是到后來他不小心聽到某個說自己快死了的親戚要到錢后轉頭就給兒女買房時,他立刻上門把人的家給砸了。
最后錢要回來了,人也嚇得不敢再來了。
那會兒他就知道,對付這種人,心軟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就是在給別人變本加厲的機會!
所以對待莫玉釵,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好面子還欺軟怕硬的東西,所以他才直接把人的面子給卸了,讓她自己灰溜溜滾蛋。
這可比自己動手要省事得多。
聽到莫文俞的話,祝舒微微頓住,眸子中的笑意越來越深,最后洋溢到唇角,微微一笑,“謝謝你,還有......謝謝你的紙鳶。
”
他回房里的時候,看到桌上不一樣的紙鳶時,就知道是莫文俞放在那兒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知道,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莫文俞趁沒人在的時候做的放的,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莫文俞出現之前,沒有一個人會給他驚喜過,會知道他喜歡什麼,從來都沒有。
而莫文俞,知道他喜歡紙鳶。
明明只是個紙鳶,他看到的第一眼,卻很是開心。原來那天,莫文俞真的是在設計紙鳶。
是為他設計的,為他這樣一個不討喜的人。
聽到祝舒提到紙鳶,莫文俞俊秀的臉突然紅到了耳根子,剛才還氣急敗壞的模樣頓時消失不見,倒像個姑娘扭捏了起來。
“你......你喜歡嗎?”
那是他第一次做紙鳶,還是非常有難度的兔子模樣的,所以做得特別不好。為了保持平衡性,他只能設計了個卡通模樣的兔子。
粉色的,兔耳朵系著蝴蝶結的那種。
要多粉有多粉,要多嫩有多嫩。
祝舒點點頭,想起那只有著稀奇模樣的紙鳶,輕笑了一聲,“我很喜歡,很可愛。”你也很可愛。
自然,后一句祝舒沒有說出口。
話音剛落,只見莫文俞的臉“噗”地一聲紅得更透了,就跟被大人夸獎了的孩子似的,臉紅得厲害,眼睛也亮得厲害。
?
祝舒歪歪頭,有些不解。
他是說錯話了嗎?為什麼臉紅得那麼厲害?
不過紙鳶真的很可愛。
人也是。
*
放置鹵味的車做好了,讓客人坐的小桌子和小板凳也做好了,而鹵汁也早已準備好,一大清早收拾好半成品食物后,莫文俞就和祝舒推著小推車去了東市。
兩人一起給這小推車上掛了個牌子,上書“墨竹鹵味”,取莫祝二字的諧音,這都是原先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