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程見他愛答不理的樣子,也不再自討沒趣,飛快把衛生紙扔進垃圾桶然后爬上床睡覺。
鐘聞的這個書桌沒什麼東西,只有一個臺燈,一本小說書,幾本教科書,還有一只小貓咪擺件。
江喻想了想,順手打開臺燈,抽出來那本小說看。他其實挺不能理解鐘聞為什麼愛看言情小說的,明明都是騙年少無知小姑娘的,沒什麼意思。
他手背抵住下巴,從第一頁開始看。
鐘聞好像格外偏愛校園和霸總言情,男主角無一例外都是狂霸酷拽。江喻一頁一頁翻,正看到男主角要跟女主角表白的時候,衛生間的門突然“啪嗒”開了。
他慌忙把書歸位,心里卻癢癢。
鐘聞從門口架上抓過來一只毛巾擦頭發,抬頭看了眼床上窩被窩里的周程程,下意識放輕了腳步:“干嘛呢?”
“玩手機。”
鐘聞眨眨眼,繼續擦頭發。水珠自發尾滴到衣服上,他無意瞥見放歪的小說書,笑道:“看我小說呢?好看不?”
“沒看。”江喻嘴硬道,“這麼幼稚的東西只有你會看。”
鐘聞才不信,但懶得跟他扯皮,扯下自己脖頸上的毛巾甩到他身上,“那趕緊滾去洗澡,我困了。”
“哦。”江喻扯過毛巾搭在肩頭,低頭和鐘聞交換完涼拖鞋,然后抱著睡衣往浴室走。
“哦對,新牙刷我給你放架子上了,還沒拆,你自己找。”
“好。”
江喻這個澡洗得有點久,主要是頭發擦得時間比較久。他出來的時候宿舍的大燈已經關了,鐘聞給他留了一盞小燈。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伸手關掉小燈,扶著臺階上床。
床架吱吱呀呀地響。
鐘聞沒騙他,床確實有點窄,塞下兩個大高個確實有點勉強。江喻抬頭看了天花板為自己可能要犧牲的老腰默哀一秒,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鐘聞已經靠外側睡著了,面容沉靜,白皙細長的胳膊搭在床欄,輕薄的被子皺巴巴壓在胸側,看上去歲月靜好——如果他沒四仰八叉躺著的話。
江喻嘆了口氣,擺正鐘聞的腿,慢慢探進里面側躺,給他留足睡覺的空間。他本來以為今天會很困,可躺下輾轉很久還是睡不著。
一中的路燈整夜都開,這間寢室又正好面燈,微弱的白光從窗外探進來,正好能足夠照清楚鐘聞的眉眼。
他長得不算精致,可彎彎的眉眼和清亮的眸子總能掩飾一些五官上的不足。很好看。
江喻想。
鐘聞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皺了下眉頭,下意識掩住眼,嘴里還在砸吧著什麼。江喻神經像是被什麼撩撥,側頭去親他。
鐘聞原本還在夢里打怪獸,怪獸還沒打死,就感覺自己被濕濕軟軟的東西壓著,幾乎要喘不上來氣,他猛地醒了。
發現罪魁禍首后,鐘聞怒了,一巴掌給江喻拍一邊,痛斥:“禽獸嗎你。我明天還有課。”
江喻摟住鐘聞細薄的腰,頭抵在他肩上,“我睡不著。”
“數綿羊去。”鐘聞頭別一邊繼續閉眼。
兩人靜默一瞬。
江喻突然開口道:“你今天突然叫我來,是不是受委屈了。因為那個演講?”
鐘聞眼睫一顫,頓時睡意全無。他嘴一撇,白天壓抑的的委屈突然如泉涌一般。他濕了眼眶。
江喻又問:“誰不讓你去?老師?”
“還是……丁果?”
鐘聞不說話,手指抓緊被子。
“鐘聞,你可以不這麼乖的。”江喻從他的沉默看出答案,把他的臉別過來,輕聲嘆氣,“丁果也不一定是對的啊。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你是個人,又不是小貓小狗,哪有事事服從的道理。”
“可果果……”
“我知道你想說她是為了你好,可是每個人定義的好都是不一樣的。就像這次演講,你覺得好,她覺得呢?”
鐘聞沉默。
“聽話,想去就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鐘聞沉思了很久很久,最后才用鼻音應了一個“嗯”,然后回抱住他,頭抵在江喻的肩上。
他特別誠摯地道:“謝謝你。”
鐘聞抱著他瞇了一會,在快睡著的時候,突然感覺被窩底下有一股源源不斷的熱傳來,很熱很熱。他有些燥,動了動身體剛準備把腳伸出被子外,膝蓋卻突然被什麼硌了一下。
秋季睡衣的料子都很薄,即使是隔著衣服,鐘聞都能感受到被窩里滾燙的熱度。他下意識去摸,摸了兩秒,身邊的江喻呼吸突然沉重,看向他的眸子也忽地熾熱。
鐘聞猛然反應過來,觸電一般彈開。
他眨眨眼,艱澀道:“你好像,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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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危險
當鐘聞說完這句話后,周圍突然靜了,靜到他能清楚聽到對方克制的呼吸聲。
像即將爆破土地的萌芽,隱忍而蘊含無窮的力量。
鐘聞吞了一口唾沫,動了動手指,艱難地道:“我幫你吧。”
“怎麼幫?”江喻此時的聲音像摻了金屬,又暗又啞。他翻了個身,把鐘聞壓在身下,右手卻不老實,沿著被子去捉他的手腕慢慢往下帶,“是這樣麼?”
鐘聞大氣都不敢呼一口。
指尖在觸及被窩里的溫度時,鐘聞手指哆嗦一下,神經頓時緊繃,下意識要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