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果果不喜歡,他能怎麼辦?
他呼出一口氣,沉默著喝汽水。秋季的夜晚是帶著寒意的,店里又開著窗,即使是常溫的汽水入口也有股涼意。
鐘聞食指抵住額側,疲憊地道:“我再想一想吧。明天給你答復。”
紀周:“好。”
吃完炸串差不多快十一點半。鐘聞剛踏出店門,一眼就看到北華一中校門緊閉。他暗叫不妙,飛速摸出來手機。手機屏幕光亮了亮,清晰印出“23:08”幾個碩大的數字。
“草!”鐘聞沒忍住罵了一句。
紀周抱歉地道:“鐘聞,對不起啊,我忘記告訴你學校門禁是十點半了。不如今天天去我家吧?”
鐘聞:“哈?”
江喻無語地皺眉,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反手去拉鐘聞的手腕,“我知道從哪翻墻可以進學校。”
鐘聞邊走邊回頭揮手:“那班長,我們先走了啊。”
“注意安全。”
學校圍欄里是常青樹,夜色漸濃,風吹林葉響。北華一中位于最繁華的地段,即使是晚上十一點,旁邊的道路還是車流如織。路上霓虹燈閃爍,內側人行道常青樹影子晃動,一明一暗。
鐘聞跟著江喻走。
這一路江喻都只是抿著唇,一言不發地走。鐘聞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也不想猜,便問:“你不高興?”
江喻停步,回頭看他:“你不覺得你這個班長對你太好了嗎?”
他這個語氣明顯是吃醋,鐘聞本來該開心的,但一想起岳子修,便語氣不快道:“那你呢?你不覺得你對岳子修也很好嗎?你還給他過生日。”
江喻皺眉:“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你老說討厭他,但是每次他一來,你都會丟下我。”鐘聞越說越委屈。
江喻莫名覺得好笑:“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是被迫的你看不出來嗎?我以為你知道。”
“我不知道。”
“那現在你知道了。”江喻嘆了口氣,伸手去捏他的臉,“你怎麼還是笨笨的。”
鐘聞放下心,撇嘴:“你才笨。”
江喻笑了笑,抬頭看了眼面前有點豁口的欄桿:“到了。從這里翻。”
鐘聞背好書包,剛要踩欄桿上的空欄,江喻突然道:“我今天能去你寢室嗎?”
鐘聞麻溜爬上欄桿,坐在上頭:“床小,擠不下。”
“那我只能睡大街了。”江喻故作可憐,幾步走下人行道,倚著路邊的一個垃圾桶,順勢要坐地上。
鐘聞:“……”
“趕緊滾過來。不然我室友該睡了。”
江喻立馬彎眼:“來了。”
鐘聞所在的寢室是四人寢,但由于江陵男學生里顏越走讀,所以實際只有兩個人住,一個是他,另一個是原班的周程程。這個男生長得矮矮胖胖,平時話不多,但好在性格不錯,還能相處。
從走廊那片看,自己的寢室沒有燈光。
鐘聞覺得有點納悶,周程程平時這個點應該還在學習,今天怎麼這麼快就睡覺了?
他小心翼翼地開出一條縫,卻見周程程桌子那開了一個小臺燈。他坐在椅子上,身上蓋了條薄毯,直勾勾地盯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身下一起一伏。屏幕在燈下,有點反光,鐘聞看不太清視頻是什麼。
但下一秒,幾聲粗喘直接砸斷鐘聞腦子里的弦,他瞬間就明白對方在看什麼了,下意識關上門。
身后的江喻納悶:“怎麼不進?”
說著就要去拉門。
鐘聞攔住他的手,有點結巴:“我們出去走走。”
“現在快十二點了。
你明天不是還有課麼?”江喻不解。
“別管。”
鐘聞剛把他轉過去,寢室里的喘息聲突然又高了一個分貝,像一道波浪,起起伏伏。這回江喻也沒辦法無視了,轉過身,清楚明顯的喉結輕微地滾動一下,垂眸看鐘聞,眸色很深。
空氣突然安靜。
鐘聞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想說什麼,可在這種聲音下根本說不出口。他舔了舔干澀的唇,眼神躲閃。
“我聽劉少軒說,”江喻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說你自己說過看過不少這種,也是這樣嗎?”
“草。”鐘聞臉刷一下紅,急道,“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嗯?”江喻質疑地挑眉。
“吼——”屋內爆發一聲怒吼,緊接著,聲音漸漸平息下去。鐘聞如獲大赦,甩開江喻的手,直接推開門。
聽見動靜,周程程猛地打了個激靈,臉色都變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上筆記本,聲音都抖了:“我……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呢。”
“在外面吃飯有點晚。”鐘聞很自覺地沒有看他,給他留足清理現場的空間,幾步跳到自己的衣柜面前,“我去洗個澡。”
“哦……”
鐘聞從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凈的睡衣甩給江喻,“我先洗。你在這玩會手機。”
江喻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可以一起,省時間。”
“休想!”鐘聞簡直服氣,兩步作一步溜進獨衛,“砰”地一聲甩上門。他又氣又疑惑,江喻到底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流氓了,還是他一直都這樣只是自己沒發現?
衛生間的門可能經歷過n次這樣的摧殘,門邊被砸得微微變形。短暫的幾聲試水后,淋浴才嘩嘩打開。
江喻看著他逃也似的背影,不禁彎了彎唇角。
周程程覺得寢室留他兩個人有些尷尬,找話道:“你是江喻吧?”
江喻輕輕“嗯”了一聲,沒怎麼搭理他,自顧自拉開鐘聞桌前的椅子,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