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虎急了：“鐘聞……”

“好好，知道了。我不招惹他。”鐘聞見他是真的著急，忙收起笑，一本正經地保證。

石小虎松了口氣：“那就好。不過，好奇怪啊。他不是被保送北華大學了嗎？前段時間就不來學校了，你怎麼見到他的？”

“可能……”鐘聞漫不經心地勾過來一支筆，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笑了笑道，“有緣分吧。”

“鐘聞……”石小虎被他的死性不改氣到，正準備好好陳述問題嚴重性，余光就瞥見光頭老班慢慢悠悠轉過來的身影，他立馬低頭作讀書狀。

水筆“啪”的一聲落桌，鐘聞撇撇嘴，慢慢悠悠轉回頭繼續背單詞。

中午一下課，鐘聞立馬就摸出來手機給江喻發消息：“出來吃飯。”

對方很快回了一句：“在家呢。”

鐘聞：？那你過來。

江喻發了條語音。

他很輕地笑了一聲，勾著語調道：你就是這麼追人的啊？

鐘聞沒好氣：別得寸進尺。

然而對面的江某人沒有那麼好欺負，留下一句“考察期”就沒聲了。接下來好幾天都沒聲，鐘聞每次找他他都直接裝死，譜擺的比誰都大。

鐘聞氣得要死，但沒辦法，畢竟追人的話都出口了。他只能上午罵娘然后晚上舔兮兮地給江喻發晚安。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周，鐘聞氣著氣著就擺爛了，重心直接轉移到交際上。北華一中的學生個個聰明，在做題上很會舉一反三，效率特別高，鐘聞跟著他們學到不少，人也輕快很多。不僅如此，班里有幾個男生人都很好，尤其是班長紀周，經常帶他去籃球俱樂部學打球。鐘聞悟性好，平時球看的也多，所以短短一周就已經能上場打比賽。

這天晚上一中和二中學生打聯賽，這是鐘聞第一次上場。二中隊實力很強，前兩場幾乎是碾壓式比分。后幾場紀周叫停裁判，和隊員商量改變策略，主猛攻，幾輪下來很快將比分追平。

最后鐘聞在最后一場投了個完美的三分球，勝負直接判定。

場上頓時響起一片歡呼。

隊員嘶吼著碰拳慶祝，然后都跑過來跟鐘聞擁抱，吹口哨：“贏啦贏啦！”

“兄弟！好樣的！”

鐘聞投完這個三分球整個人都虛了，撐著一個人輕微喘氣，腦門汗珠一顆一顆地掉。

等人都抱完，他才坐回場外休息。

面前遞過來一瓶冒冷氣的礦泉水，鐘聞抬頭，看到是紀周。紀周長相偏冷硬，留著板正的寸頭，據說還有腹肌。明明是硬漢形象，但他性格就是溫溫柔柔的，鐘聞的球技進步還得歸功于他開小灶訓練。

“累了？”紀周坐到他旁邊。

“不累。”鐘聞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水，等順完氣才想起來抱怨，“隊長，你不知道，剛才那個二中的八號使詐，撞我腰。還好我躲得快，不然我得橫著回寢室。”

紀周笑了：“那你反應很快嘛。”

“那當然。”鐘聞得意地看他，眼睛亮得驚人。

面前的少年穿著籃球隊服，細白的皮膚微微浸出冷汗，打濕額前的碎發，襯得他眼睛特別亮。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水波里閃爍星星。

很干凈，很明媚。

紀周有一瞬的失神。

鐘聞沒注意到他，突然想起什麼，從座位包里摸出來手機拍賽場上的人還有記分牌。多角度拍完之后，他又湊過來，笑瞇瞇地問：“隊長，要來合照嗎？”

“行啊。

”紀周忙不迭應。

鐘聞一胳膊勾住紀周的肩膀，手機舉得老高，笑得很燦爛。

紀周：“舉這麼高干嘛？”

鐘聞：“隊長，你這就不懂了，手機舉高點拍照好看。”

“這樣啊。”

“隊長，看鏡頭。”鐘聞比剪刀手咔咔一頓拍。大概拍了五六張，他這才挑出來最好看的一張，然后把其他圖片加上發朋友圈，配字：“新學校點亮籃球技能，yeah”

紀周看他笑得開心，不由得也彎眼。

“隊長！”場上那頭隊員吹口哨起哄，“隊長，你是不是說過贏了請客通宵？”

紀周看了眼旁邊的鐘聞：“請。”

“老板大氣！”

其他隊員又歡呼起來。

鐘聞也跟著打趣：“謝謝老板！”

兜里手機突然響起微信視頻鈴聲，是小朋友版本的《好運來》，音樂前奏剛出來給眾人嚇了一跳。鐘聞訕訕一笑，尷尬地掐掉視頻，然后找了個角落打回去語音。

“喂？”

“跟誰在一起呢？”是江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甕里甕氣。

鐘聞想起來這段時間的遭遇就沒好氣：“呦，您老人家怎麼想起來我了。不是還在考察期麼。”

江喻沉默一秒，又想起什麼似的，語調輕微上揚，：“這不是你說的努力麼？我總要看看你的誠意吧。前男友。”

鐘聞賭氣：“我不管，我不想努力了。前男友，你要是不要我就提前說，我就再找一個。”

“你敢。”

“我當然敢。”鐘聞眨眨眼，余光瞥見正在慶祝的隊友，頑劣地威脅，“我告訴你哦，今天晚上我跟班里同學通宵慶祝，說不定就跟哪個看對眼不要你了，前男友。”

他最后三個字語氣說得極其放肆。

江喻皺了皺眉，但還是按耐住心里的火氣，道：“鐘聞，今天的慶祝就不要去了好不好，我晚上來找你。

”

聽他語氣有點梗，鐘聞莫名心情就很好，瞇了瞇眼睛，直接干脆：“不，我就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