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沒有?”
可能是覺得這個處罰太輕,蔣文慶有些不服氣:“校長,我差點被他們打進醫院。”
校長斜了他一眼。
蔣文慶瑟縮一下,也不敢再說什麼,噤聲。
校長擺手:“行了,都散了。回去上課。”
幾個人偃息旗鼓準備走,就又聽見校長道:“江喻,你留下。”
蔣文慶見這事就這麼輕描淡寫過去,牙咬得稀碎,但又沒什麼辦法,只能一步兩回頭地和李明一塊走了。
走的時候還不忘挑事似的撞了一下鐘聞的胳膊,然后很敷衍地道:“不是故意的。”
鐘聞懶得理他。隨后又有些遲疑地拖著步子走到門口,往里面望。江喻正好看過來,兩個人眼神交織了一秒鐘,又輕飄飄移開。
他走時很貼心地帶上門。
然而沒走幾步,鐘聞就繃不住了:
草,746!這玩意兒還是人嗎!
高中就這麼大點地方,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吹全整個學校,更別提是這種年級大會,主角還是兩個學霸加帥哥屬性的學生。所以這一上午每個班之間的都是對他倆的討論,什麼情仇愛恨的傳聞都有。
鐘聞被同學打趣一上午,期間又經歷了張小麗和丁果的摧殘,到最后一節歷史課幾乎沒什麼精神,整個人蔫得像一根草。
屋漏又逢連夜雨,歷史老師廖倩又開始拖堂,已經過了十二分鐘。
十二分鐘啊。食堂早該被洗劫一空了。
大家的狀態已經由憤怒轉向生無可戀,個個低著頭,一點生氣都沒有。
廖倩硬著頭皮把最后一道題講完,這才松了口氣,低頭看了手機時間,也不強留了,立馬收起試卷道:“下課。
”
話音剛落,以高志強為首的幾個人早已經百米沖刺沖出門。也才半分鐘,教室里就只剩下鐘聞,劉少軒和徐明遠了。
劉少軒抱怨:“都這個時候了,我們去食堂吃空氣啊。”
“出去吃吧。”徐明遠瞄了眼正收拾試卷的鐘聞,“聞寶,要不要一起?”
鐘聞愣了下,這才想起自己和某個人有約,立馬從桌洞里摸出來校服外套,邊穿邊往外走:“你們倆去吃,我和江喻一起。”
劉少軒一副怨婦樣:“聞寶,你都好久沒跟我們一起了。”
“行行行,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鐘聞生怕耽擱太久江喻會生氣,飛快把外套穿好,敷衍地回,“下次一定寵幸你們。”
還沒等劉少軒再說,他就跑沒影了。鐘聞這麼冷落他們,徐明遠心里多少也憋著點氣,但他嘴笨,不知道怎麼說,一個字都沒迸出來。
劉少軒自然也不高興,什麼“見色忘友”“忘恩負義”一頓好罵輸出,到最后實在沒詞了,又干巴巴地罵了句“不孝子。”
然而這位見色忘友的朋友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正歪頭趴六班后門找人。這個點他們班已經有不少人帶飯回來吃,鐘聞一眼沒有掃到江喻,心里有些打鼓,再細看,發現真沒有他,心里刷地一下冒起了火。
他怎麼忘了,江喻這個家伙一直沒人性!
六月中旬天正熱,但因學校種了不少榆樹,榆樹又枝繁葉盛,所以下了樓走在校園里也沒那麼熱,反而還有一絲涼風。
由于江喻的失約,鐘聞原本郁悶的心情更加郁悶了,一邊走一邊氣勢洶洶地脫校服外套搭在肩膀上,嘴里還在發誓:“江喻,我再信你我就是小狗!”
去食堂抄近道穿過慎思樓的長廊,在快到博聞樓門口時,他無意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只是一眼,鐘聞還是認出那是江喻的肩頸線條,幾乎是下意識的。
江喻在博聞樓南側的一樓走廊里。他輕輕地靠在柱子上,眸光下投,身邊似乎還站著一個女孩。
不過那個女孩被一棵圓形的常青樹擋住,在鐘聞的視線盲區,看不見是誰,只能隱約看到一條白嫩的胳膊。
鐘聞盯了半分鐘,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臨界的氣球,只差吹最后一口氣就能爆炸。他平生最恨見色忘友的人!尤其是姓江的。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誰知還沒轉身,就被江喻發現了:“鐘聞!”
鐘聞裝作沒聽見,但腳步還是放慢了。
江喻三兩步就追上來,順手拉住他的胳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鐘聞正在氣頭上:“擋著你談情說愛了?”
聽了這話,江喻露出一秒的茫然,隨后回頭瞥了眼身后的人,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看,他松了手。鐘聞偷眼看。那女孩察覺到動靜,探出個頭。
“尹露?”鐘聞愣了一秒。
隔了老遠,他還能瞥見尹露耳根上殘存的紅暈。尹露看見是鐘聞,眼神瞬間變得很復雜,目光在他和江喻之間轉了好幾個來回,然后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哎……”鐘聞剛想叫住她,就聽到江喻突然問:“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
“什麼味?”鐘聞沒反應過來。
“酸味。”
這回鐘聞反應過來了:“你才酸!你全家都酸!”
江喻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從走廊臺上掂起來兩份外賣,語氣毫無波瀾:“你們老師拖堂,我就點了外賣,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點了我喜歡吃的套餐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