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你還在這里。”江濤似乎在回憶，“第一次暈的時候大家都沒太當回事，可是后來越來越嚴重，只要有一些運動，就會暈倒。我記得有一次甚至是過馬路的時候暈倒了，要不是好心人送回來，你可能就見不到他了。”

鐘聞心一緊，不自覺攥緊了手里的碗沿。

“那個時候病是真的嚴重，醫院也查不出來病因。因為小喻和別的小朋友都不一樣，所以他經常被人排擠。尤其是小學，放學回來，身上都是有傷的，問他他也不說。小喻的爸爸媽媽當時為了幫他治這個病，輾轉了很多個城市，也給他轉了很多次學。所以這麼多年，他沒有朋友，也不愿意交朋友。”

江濤長長地嘆了口氣：“這麼久，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

鐘聞抓到重點：“他爸媽？”

聽到鐘聞問他爸媽，江濤頓時沒好氣地道：“跑了。跑美國去了。這兩個沒心肝的，見小喻病治不好，放手一撒把他丟給顏良那了，這麼多年也沒回來看一次。聽說在那還生了個兒子，怕是忘了國內還有個兒子了。”

鐘聞心頭莫名一跳，低下頭看碗里被水浸潤的香菜，沒由來鼻頭一酸。

江濤似乎還想說，被外面門鎖開門和劉月的聲音打斷了：“外面雨怎麼這麼大。衣服都濕了。”

江喻無辜地道：“都說了外面下雨，你非要去。”

江濤深吸一口氣，又揚起笑，語氣輕快：“小聞，趕緊把香菜拿過來，我做個小料我們就可以吃飯了。”

鐘聞還沒怎麼回神，心不在焉地把香菜撈到籃子里遞過去。校服外套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好一下。

他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打開微信，里面刷刷彈出來好幾條信息。

未來之星里艾特了他好幾條，都在問他怎麼還不來。徐明遠還打了好幾個微信電話，鐘聞都沒意識到。他按了按太陽穴，然后打字：“我有點事，不去了。”

退回微信屏幕時，他又看到通訊錄那一欄多了個紅點。鐘聞點開，發現來了一條新的添加好友，對方頭像是一只可愛的布偶貓，附加信息是：“我是尹露。”

鐘聞點了下接受好友。

尹露迅速發了一條可愛貓貓的打招呼的表情包。鐘聞還在想怎麼回，就感覺到身邊站過來一個人，然后就聽到江喻的聲音：“丁果是不是忘記收你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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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周可能會兩天一更վ'ᴗ' ի

第35章 想吃你手里的

雨一直在下，吃完午飯過完生日后天仍然灰蒙蒙的，配著嘩嘩的雨聲，讓人昏昏欲睡。鐘聞洗完澡困得不行，剛準備去找江喻睡覺，就被興沖沖的劉月拉著說要煮花茶。

這麼養生的東西他并不愛好。會煮也完全是因為之前丁果編制考試前焦慮，有段時間甚至月經不調，頭發大把大把掉，他才學來給她調理身體的。那一個月里，鐘聞變著法兒地學各種茶逼她喝，最后的結果就是一考完，丁果解放似的在家禁止了茶的存在——冰紅茶都不行。

鐘聞現在想想都覺得有點好笑。

煮花茶的第一步是風干，要麼陰干要麼曬干，但無論哪一種都需要時間。這種做法可能和劉月設想的不太一樣，她盯著案板上擇干凈的茉莉玫瑰花，看上去有些失望。

鐘聞安慰她：“奶奶沒關系，去超市買個茶包也是一樣的。”

劉月還是嘆氣。

“要不這樣，您先把花晾幾天，啥時候我有空了再來。”鐘聞提議。

聽他這麼說，劉月這才露出笑，眼角的褶皺也跟著動起來：“真是乖孩子。行啦，去找小喻玩吧。我跟你江爺爺看會電視。”

“行。”

江濤正戴著老花鏡，坐在客廳里看一部抗戰片，劉月坐過去。電視里機關槍突突的聲音不絕于耳。土豆也趴在沙發上，頭枕著前爪，目不轉睛地盯電視屏幕。鐘聞跟著他們看了一會，把一場戰役看完，這才倒了一杯熱水往里屋走。

江濤正看到八路抓間諜的精彩處，余光瞥見鐘聞要走，忙抽出一句話：“哎，小聞，桌上有蘋果。拿兩個你跟小喻吃。”

“好嘞。”鐘聞空出一只手從茶幾盤子上摸了兩個看上去還算紅的蘋果，提著兩個果梗，“那我先進去啦。”

劉月笑：“去吧去吧，你和我這個老太婆在一塊，小喻該急死了。”

“怎麼可能。”鐘聞沖她眨眨眼，嘴很甜地道，“奶奶心態還這麼年輕，比江喻好多了。”

劉月笑得合不攏嘴：“還是小聞會說話。”

江濤聽了一耳，開玩笑地插口：“確實。要是小聞是女孩就好了。孫媳婦兒不就有了麼？”

“要真是女孩，小喻敢往家帶？”劉月推他，“一整天沒大沒小的。”

鐘聞只笑不說話，有一瞬的失神。

雖然是玩笑話，但這句話還是不輕不重地落在鐘聞心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腦子里沒由來冒出來個念頭：

江喻他……應該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漂亮的？聰明的？可愛的？

鐘聞皺著眉頭，很認真想了一會，但最后還是以實在想象不出來告終。他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擰開江喻房間的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