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聞沒有多想，探頭看了一眼教室里墻上掛著的鐘表，便對江喻道：“十二點十分了，你們去吃飯吧，我去打掃衛生了。”

江喻沒有看他，眉頭一皺，一把拉住顏越的胳膊，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看著他兩個人離開的身影，鐘聞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時一直專注在前排掃地的徐明遠不知何時站到了鐘聞身后，嘖嘖道：“看來我們這個新同學不是個什麼好接觸的人啊。”

鐘聞若有所思：“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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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з￣)期待海星

第13章 叫哥哥

江陵一中毗鄰市區，處于繁華地段。街道兩側開有很多小飯店，還有很多擺小吃攤的大爺大媽。有燒魚丸的，餛飩的，還有各式的麻辣燙……放學鈴聲一響，這里就會被圍得水泄不通。

中午正是天最熱的時候，但因為道路兩側種了很多榆樹，枝繁葉茂地遮住了大半的太陽，所以并不讓人覺得很曬。

江喻排麻辣燙的隊伍排出了店門，幾乎要站到大馬路上。他索性直接擺爛，倚著一棵榆樹的枝干，松松垮垮地摸出手機劃。陽光透過葉間的罅隙，將少年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他個高，長得也好看，這麼一個斜倚的動作做得慵懶而隨意。時不時有路過的女學生摸出手機去拍，但大多都怕被發現，不敢明目張膽，手機里的照片也是糊的。

顏越都將這些小心翼翼看在眼里，心里那股子不服氣騰騰地往上冒。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只問：“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回江陵？江叔和邱姨知道嗎？”

聽了他的話，江喻劃屏幕的手指頓了頓，隨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回江陵關他倆什麼事兒？”

顏越眉頭一皺：“他們快回國了。”

江喻淡淡地應了一句“哦”，然后又繼續低下頭玩手機。

顏越又問：“誰給你辦的轉學？”

江喻似乎聽得很不耐煩，抬眼見剛才排隊的人少了一大半，便隨手把手機塞褲兜里，跟緊了前面一個人。

顏越還想再說，卻被他打斷了：“顏越，你沒必要什麼都向我看齊，也沒必要逼自己比我更好。我回江陵是因為想和爺爺奶奶在一起，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原因。”

心思就這麼被拆穿，顏越低下頭，鼻梁間出的汗潤濕了眼鏡框架，脫離了原本的位置。他一把拉下眼鏡，收好，握緊。

指尖攥得發白。

鐘聞打掃完教室后，班里就只剩他一個人了。他做了點善后工作，就坐回位置開始刷數學模擬卷的選擇題和填空題。

教室里沒有空調，只有兩三個大吊扇在吱吱呀呀地旋轉，旋過來的風也是熱的。鐘聞隨手拿了一個草稿本給自己扇風，扇著扇著，在寫到第十二道題的時候卡了，于是松開手準備全身心地準備戰斗。

誰知這時眼前落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麻辣燙，熏得包裝塑料帶都有些融化，還沾著細微的水珠。香氣撲鼻。

鐘聞抬起頭：“這麼熱的天吃麻辣燙？”

江喻挑眉：“不行麼？”

“行。當然行。”鐘聞深諳讓人帶飯之道：不提要求，帶啥吃啥。于是胡亂地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書和試卷往一邊推，留足了吃飯的空間。

而江喻則坐在了徐明遠的位置，扒拉著也給自己留了個位吃，絲毫沒有一絲客氣的感覺。他垂著眼，開始默默地吃起來。

鐘聞拆開塑料袋，差點被燙掉手。這碗里頭放了不少丸子魚丸還有蝦丸，白花花濃郁的湯味道聞起來就很香。但最明顯的是，上面撒了一層蔥花和香菜，青綠青綠的。

“我不吃香菜。”鐘聞用筷子扒拉了一會，無處下口，因而語氣就有點悶。

江喻手一頓，“你怎麼還挑食？”

“我不挑食，我只是不吃香菜而已。”鐘聞反駁。

“那你夾給我，我吃。”

鐘聞有點遲疑：“你不嫌棄我啊？”

“嫌棄。”雖然江喻話是這麼說，但他手卻沒停，把香菜從鐘聞碗里一趟一趟地夾到自己的碗里，甚至連湯里漂浮的香菜葉也夾了出來。

鐘聞拿起筷子開始吃，見他旁邊沒人，就問：“顏越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江喻眼也不抬：“我不知道。”

鐘聞又問：“他為什麼會認識你？”

“朋友。”

看得出來他確實不想多提，鐘聞也識趣，把頭別回去開始埋頭苦吃。

一頓風卷殘云后，這頓飯算是吃完了。把塑料袋裝好打包后，鐘聞想起剛才那道題，便拉住江喻的胳膊：“你先別走，我問你一道題。”

“教會你有獎勵麼？”

鐘聞：“……”

江喻彎起眼：“你叫我一聲江喻哥哥，我就教。”

鐘聞本著好男兒絕不折腰的原則，對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行為加以深深鄙視，“你指不定會不會呢。不教算了。”

江喻撇撇嘴，收起了方才逗他的語氣：“哪一道題？”

“這個。”鐘聞迅速把草稿紙拿出來，攤到他跟前，然后把自動鉛筆和橡皮備好了。這是一道向量題，題目很簡短，但是推的過程非常復雜，鐘聞推了很久又推到了原來的式子，可以說是一直在原地打轉。

江喻在拿到題的時候沉默一瞬，然后問：“你們文科不學空間坐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