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十年,一百年,還是一千年?”林驚語繼續逼問。
唐牧識想了想:“也許吧。”
話說到這里,林驚語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過激,便又坐回去:“對不起,唐先生。”
唐牧識若有所思:“沒事兒。別這麼見外,以后叫我唐叔就可以了。”
“嗯。唐叔。”林驚語點點頭,又想起什麼,回頭望他,“唐叔是律師嗎?”
唐牧識搖搖頭,突然起了興趣:“不如你猜一猜我是做什麼的?”
“是大學法學老師嗎?”林驚語繼續猜。
唐牧識搖搖頭。
這時一直在埋頭苦干的豪豪抬起頭,驕傲地道:“驚語哥哥,我舅舅是法官!”
唐牧識看著豪豪驕傲的小樣子,輕輕一笑。
“法官?”林驚語震驚道,“這麼年輕?”
唐牧識道:“年輕嗎?我都三十二歲了。”
林驚語點點頭。
“還行吧。”唐牧識沒有再多說,走到豪豪旁邊,摸了摸他的頭發,“豪豪學得怎麼樣啊?”
豪豪仰起頭:“學得很好!”
“那就好。”唐牧識摸摸他的頭,對林驚語道,“今天就到這里吧。我送你回家。”
林驚語從椅子上提起書包背著,禮貌地拒絕:“唐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唐牧識抬眼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天色不早了,你一個人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好的,謝謝唐叔。”林驚語客氣道。
林驚語家是在老城區,和丁果家是鄰居。這個小區有些年代,看著還有點破小。唐牧識開車進去半天都沒有找到停車的地方,于是又倒車回去到小區門口。
眼見林驚語下了車,唐牧識叫住他:“驚語,以后換成每周六晚上六點到八點吧。”
“好,謝謝叔。”
林驚語頓了一下,然后拽了一下書包,就轉身走了。
唐牧識望著他的背影,瞇起眼睛沉思了一會,就開車離開了。
回到家的時候,林驚語這才發現林老伯戴著老花鏡,趴在臺燈下睡著了。燈光是昏黃的,不太清楚,林驚語望著他已經完全斑白的頭發,不自覺淚濕了眼。
他拍了拍林老伯的肩膀:“爺爺,醒醒。”
林老伯睡眼惺忪:“驚語回來啦?”
“嗯。”林驚語側頭看了看桌上已經寫了一半的申訴信,“爺爺,之前的申訴狀他們受理了麼?”
林老伯愣了愣,隨之輕輕搖頭。
林驚語抿唇,攥緊了拳頭。
瞧見他的臉色不太好,林老伯摘下老花鏡,恢復了他一向矍鑠的精神狀態,安慰道:“沒事的,反正還有很多時間。總有受理的嘛。”
“嗯。”林驚語點點頭,“爺爺您早點睡呀。”
“好。”
轉身回房的時候,林驚語忽然想起今天唐牧識說的話,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爭取權利的期限,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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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發了兩萬的我雀氏很值得夸!
第10章 補習
第二天一大早,鐘聞就提著一籃水果和兩套數英和文綜試卷去了人民醫院。
周末的醫院總是擠滿了人,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冷酷氣味。鐘聞掃了一眼大廳排隊掛號的長龍,仔細回憶了一下病房號,然后就去坐電梯。
他按了個“3”鍵,然后等著。
電梯下得很慢,一直在2樓停著。鐘聞等得有點不耐煩,剛準備走樓梯,后面的電梯門卻“叮”的一聲開了。
里頭的江喻很顯眼。
他個頭出挑,皮膚又白,穿著一件白T,看上去很清爽,就是臉色不太好看。看到鐘聞,江喻似乎有點意外,里面的人下完了他都還沒下來。
鐘聞疑惑地看他:“你也來看徐明遠媽媽?”
江喻看白癡一樣看他:“我跟他又不熟。”
“也是。”鐘聞走進去。后面的人蜂涌著進來,擠得鐘聞不得不往江喻的身上靠了靠。江喻的身上有那種格格不入的清冷香氣,說不清是什麼味道,反正很好聞。前面的人往后推,鐘聞就不得不也縮緊了,目光朝下,才看到江喻手上拿著病歷單。
鐘聞貼近了:“你生病了嗎?”
由于貼的太近,鐘聞胳膊肘半抵著自己的小臂。雖然只是一絲兩絲的皮膚接觸,可江喻還是感覺到他皮膚很燙,便不由得皺眉:“去開了點中藥調理。”
“哦。”鐘聞點點頭,又想起什麼,“那你現在去哪?”
“去看徐明遠媽媽。”江喻道。
“你不是說和他不熟嗎?”鐘聞不明白。
這時,電梯又“叮”了,江喻看到三鍵燈滅了,撥著人就往外走,還不忘回頭鄙視他:“因為,昨天是我墊付的掛號費。”
鐘聞:“……哎,你等等我。”
兩人一起走到301號病房。鐘聞剛準備敲門,里頭就有其他病人出來了。他愣了一下,趕緊走進去。
徐媽媽還在床上睡覺休息。徐明遠守在病床跟前打瞌睡,余光看見鐘聞來了,這才拍拍臉站起來:“你來了。”
鐘聞把果籃放到床頭桌上。
徐明遠目光在他和江喻之間打了個轉,然后拎起書包指了指外面,無聲道:“出去說。”
等關上病房門,鐘聞才不確定地道:“你確定要在醫院補習嗎。沒有位置啊。”
徐明遠犯難道:“那怎麼辦啊。”
這時一直沉默的江喻開口了:“醫院大門對面有一家KFC,我們可以去那里坐。”
“好主意。
”徐明遠贊同道。
“可是你媽媽怎麼辦啊?”鐘聞擔心道。
徐明遠道:“不礙事,她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