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點自閉,鐘聞把文綜卷翻到了大題頁面,安慰道:“沒事沒事,這次試卷有點難,錯的多很正常。你有哪些不會的可以問我。”
“算了,不看了。”徐明遠有點煩躁,隨手把試卷揉皺了塞進桌洞里,直接趴在桌面上了,“我睡會,等會小張來了別忘記喊醒我。”
“好吧。”鐘聞抬眼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然后隨手去摸桌洞里的東西。等摸到一把傘后他才放心,又拿起紅筆開始抄前面周曉靜投影的大題答案。
身邊的徐明遠呼嚕呼嚕睡了一上午。
但放學鈴聲一響,他反應得比誰都快,立馬坐起來開始往書包里塞東西,一副隨時就要走的架勢。鐘聞被徐明遠的速度驚到了:“你這麼快?”
“去網吧打游戲。”徐明遠胳膊搭他肩膀上,抬抬下巴,“要不要一起?”
“什麼游戲?”鐘聞來了興趣。
“fps的槍戰游戲。”徐明遠沖他眨眼,“一起啊。”
一聽這個類型而且是和他一起,鐘聞立馬拒絕,“算了。我要先寫一套英語試卷。”
上次他們一起去打游戲,自己和隊友在徐明遠的“架槍”下被敵人狙死了,從開始到結束甚至都沒有五分鐘……誰這麼想不開和徐明遠一起玩……還不如做試卷。
聽到鐘聞拒絕,徐明遠顯然沒有考慮到是自己的問題,撇撇嘴:“行吧,好學生,我走了哈。”
“去吧去吧。”鐘聞攤開一套模擬卷。
徐明遠:“沒勁。”
說完就拽著書包往外跑。
外面天色越來越暗,風聲甚至蓋過了人聲。教室內的光線越來越暗,看久了試卷上的黑體單詞都有種灰蒙蒙的感覺。
待將最后一個改錯找出來,鐘聞這才抬起頭,合上筆帽。
這時候的教室除了他已經沒人了,空蕩蕩一片,只有風吹書頁翻過的聲音。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后把試卷放進書包單肩挎著,掃了一圈教室把門窗關好,這才往外走。剛出門走了幾步,鐘聞余光就瞥見隔壁6班有個人影,看著很眼熟。
那人正在收拾書本。似乎察覺到鐘聞的目光,他回過頭看,正好與鐘聞對上眼神。
是江喻。
不知道是不是熱,他的校服上衫只扣了一個紐扣,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在灰蒙蒙的視線里格外顯眼。見鐘聞看得有些發愣,江喻皺了下眉頭,立馬又收回眼神低頭繼續裝書。
察覺到他的抵觸,鐘聞拽了下肩上的書包帶,沒好氣地自言自語道:“切,誰稀罕看你。”
但雖然說是這麼說,鐘聞不可否認對他還是挺好奇的。畢竟生活里像小說男主角的人不多,偶爾出現一下誰能不好奇啊。
就這麼想著,他一路走到了到樓下大廳。誰知道外面忽然刮起了妖風,隨后開始噼里啪啦地下大雨,簡直是猝不及防。狂風裹挾著暴雨由外面撲向大廳內,濕了一大片的地磚。
鐘聞差點沒栽倒在上面。
他打開傘,正準備走,卻聽見后面有人似乎在叫他:“喂。”
鐘聞回過頭。
江喻挎著書包,慢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面無表情道:“我沒帶傘。”
鐘聞無語道:“你不會要我送你回家吧?我跟你不熟哎。”
“一回生,二回熟。”江喻毫不客氣地搶了他手里的傘。
“哎,你!”鐘聞上去就要奪,誰知剛一抬步,腳下就開始打滑,一個趔趄就撲在了江喻身上。
他個頭要比鐘聞高一點,鐘聞俯下去的時候頭直直地磕上了他的肩,差點沒把牙磕掉。
“嘶——”江喻疼地吸聲,但還是下意識摟住鐘聞,以支撐他的身體。鐘聞似乎磕到了下巴,疼得一直在緩,伏在自己身上一直都沒有站起來。借著余光,他能瞥見鐘聞纖長的眼睫還隱隱帶著濕意,一下一下地翕動。
江喻有幾分恍惚。
身上的人校服上有一種很清新的味道,有點像薰衣草的香味,但是味道很淡,應該是洗衣液的味道。鐘聞吸了吸鼻子,抬起眼,正好對上江喻直勾勾的眼神。
鐘聞底氣不足道:“我臉上有東西?”
他抬眼抬得太突然了,江喻有點慌神,眼神迅速躲避開,但耳根還是不爭氣地紅了,然后蔓延到白皙的脖頸。即使在陰雨天也能很清楚地看到。
鐘聞覺得有意思,湊近了逗他:“你臉紅什麼啊。”
眼見鐘聞越湊越近,江喻鼻息一頓,忙松開手和他拉開距離,抿著唇不說話。
鐘聞望著他笑。
江喻被他笑得心里有點煩躁。他打小就敏感,無論男生女生離近了都會下意識臉紅,小時候因為這個還鬧過誤會。所以導致他現在基本都是冷冷的,也不怎麼跟人接觸,誰曾想現在又殺出來個鐘聞。
他有些泄氣。
“算了,不逗你了。”鐘聞察覺到江喻有點生氣,便收了笑,拉住他的胳膊,“你家在哪,我送你。”
“光明路,桐樹園小區。”江喻低聲答。
鐘聞聽了,回眼望他,“好巧,我家也在這個小區。”
江喻“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是嗎。”
外面的雨打在傘上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鐘聞摟緊江喻的胳膊,盡量讓自己身體縮進傘下,聲音在瓢潑的雨聲中有些不太清晰:“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在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