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香……”

“小姐，怎麼了？”鴛香走過來，往薛凝心手里看了眼，“咦，小姐？您何時又買了一盒新的香粉？”

薛凝心手心緊緊握住那盒突然出現在她桌上的香粉，半晌搖了搖頭，“沒事，你先下去吧。”

這一天里沒人離開過，除了那個禹王府的侍衛。

第54章 孤島

從薛家別院回來后明心便沒了蹤影，習青抱著衣服回去找沈嵐，找了半天卻只在床底下找到個老九。

沈嵐正在給沈靖添堵。

于宮中出來后向南有一條寬闊大路，名為正桓街，正桓街從東到西橫貫整個上京城，朝中正四品往上的朝官都住在此。

沈嵐坐在輪椅上，佝僂著身子，眼周青黑，雙目無神，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王爺，這樣真的行麼？”跟來的小白看了看一眼望不到頭的長街，再次建議道：“要不還是找那說書的……”

沈嵐像是沒骨頭一樣，身子越來越軟，慢慢斜下去，“那說書的無權無勢，沈靖看不慣便直接砍了，還是我親自來更合適，走吧。”

“是。”

小白推著沈嵐往前走，路過第一家時，剛好碰上工部尚書從馬車上下來，輪椅立刻停下，沈嵐像是吊著最后一口氣，使勁直起腰來打了聲招呼。

“王大人……”

工部尚書王仰攀連忙上前行禮，“臣見過王爺。”

說完他往沈嵐臉上打量片刻，驚疑不定道：“王爺昨夜沒休息好？”

沈嵐滿面愁容，“這幾天，王大人沒看見？”

“……”王仰攀撓了撓頭，“王爺指的是什麼？”

沈嵐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告訴他，“本王這些天，總是瞧見有狼在屋頂上跑來跑去。”

“狼？”王仰攀立時便想到了狼族，“可是那妖族還未清剿完全，留了幾個孽障？不對不對，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上京城連只狗都沒有，何來的狼啊？”

“本王也不曉得到底是什麼東西，只不過這幾天總是看見，這讓本王憂心得很，睡也睡不好，生怕——”沈嵐話說到這便住了口，似是有所禁忌，他躲開王仰攀的眼神，招呼小白繼續走，“本王去西頭找何太醫抓些藥去。”

“好，好，王爺慢走。”

到了第二家，小白故意放慢腳步，一道門寬的路走了半刻鐘，直到門房報信，里頭的人迎出來。

“哎呦王爺！您今日怎麼來了？”禮部尚書苑英還以為沈嵐要上府，立刻吩咐下人將大門打開。

“啊？”沈嵐抬頭看去，又遲鈍地“哦”了一聲，“本王不過是去西頭找何太醫抓些藥，路過苑大人門前而已。”

苑英倏地瞪大眼睛，盯著沈嵐的黑眼圈瞧了半晌，“王爺，您、您這是怎麼了？”

沈嵐滿面愁容，“這幾天，苑大人沒看見？”

苑英：“看見什麼？”

沈嵐故技重施，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告訴他，“本王這些天，總是瞧見有狼在屋頂上跑來跑去。”

苑英目光閃爍片刻，立時想到沈靖這兩天也好似著了魔一般躲在寢殿中不出來，聽說也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苑大人也看見了？”

苑英苦笑著擺手，“沒有沒有，王爺可是發了魘看差了？上京城哪來的狼啊，前些日子圣上還下令全城搜查過，什麼都沒搜查到。”

沈嵐點點頭，“或許吧，要不然那狼怎麼就‘嗖’的一下從本王眼前消失了呢。”

苑英的臉色更加難看。

“苑大人忙著，本王先走了。”

“哎，哎，王爺慢走，王爺慢走。”

沈嵐就這樣，每過一家便要停下來說說自己這些天的遭遇，半天下來說得口干舌燥，等終于逛到最后一家，他朝小白擺擺手，“走，去何太醫家討口水喝。

”

從沈嵐到第三家時，何太醫就得了信，知道沈嵐要來他府上，于是早早便侯在門口，見沈嵐終于來了，連忙將人迎進門。

沈嵐上去就是問話，“這幾天，何大人沒——”

“看見了看見了！”何太醫激動萬分打斷沈嵐的話，神秘兮兮湊上來，“臣也看見了，前幾日臣就在宮中，看見一只白色的妖物從圣上屋頂過，之后圣上就連病兩天，那副樣子跟王爺現在一模一樣啊！”

就像是被妖精吸了一整晚陽氣一般，面容消瘦，毫無精氣。

這下輪到沈嵐一怔，他反應過來，轉而朝何太醫訴苦，“唉，也不知道是不是本王從前作孽太多，讓那妖狼死后修成鬼怪，回來報仇來了。”

何太醫深以為然：“誰說不是呢！”

不然怎麼上京城這麼多人，單單就那兩個姓沈的看見了那妖狼化鬼，這不就是冤有頭債有主，妖狼復仇，也是分得清好壞的。

沈嵐感嘆：“何太醫倒是個難得的明白人。”

“不過王爺也不必擔心，仙島行宮啊，馬上就建好，屆時我們都搬去行宮，受仙人庇佑，那妖狼也無可奈何。”

沈嵐長長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王爺隨我來，我給王爺備了些安神的藥，回去后需用文火慢煎一個時辰再趁熱服下，定能睡個好覺 ！”

沈嵐臉上終于有些笑意，“好說，好說。”

回到禹王府，瞧見習青出門坐的馬車時，沈嵐停下來問了句，“王妃什麼時候回來的？”

照看馬車的馬夫答道：“午時之前便回來了。”

“怎麼才去半天就回了？”

馬夫搖搖頭，“小的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