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笑他傻,“糖塊塞進去就化了,怎麼可能拿不出來。”
他態度強硬地拿過習青的暖水袋,不由分說,一連往里塞了三塊進去。
習青不愿意,推了把沈嵐,“可以了,先、先放三塊試試。”
“試什麼?”
“試試能不能……化開。”
沈嵐輕笑一聲,探進手指,把糖塊往暖水袋深處撥弄了一下,再收回手時,指尖連著一根糖絲。
習青覺得羞,開始扭著身子要逃跑。
“別動。”沈嵐一把按住他,低頭往暖水袋入口舔了一下,“好甜。”
習青又拍他肩膀,“你、你別這樣……再不化開,待會兒要耽誤畫糖畫了。”
沈嵐好似這才想起要畫糖畫的事,從自己身上拿出一根木棍,于暖水袋入口插進去,開始攪拌里頭的糖塊,一連攪拌半個時辰,終于把糖塊給攪拌化開。
“啊,對了。”沈嵐好似想到什麼,“光顧著攪糖,忘記開筆了,當時買筆的時候,店家是怎麼說的來著?”
習青磕磕絆絆背出來:“要、要用溫水,先用指頭試一試,不燙手就好,整個筆頭都要浸在水里,浸一會兒后,再稍稍用力,壓一壓筆頭,把毛壓散……”
沈嵐一一照做,他先用指頭試了試水溫,一切合適,又取了最細的那根毛筆,塞進暖水袋里,緩緩用力,朝一點壓去,直到將筆頭弄散,弄濕,弄了一筆乳白的糖稀。
而后他湊在習青耳邊,一字一頓道:“還,有,兩,只。”
待三只毛筆全部開好,沈嵐后退兩步,將毛筆掛上筆架,就這麼撐在桌子兩側,慢慢欣賞他在習青后背畫下的“糖畫”。
那道疤痕像樹干一般在習青后背佇立延伸,而融化后的糖稀帶些乳白色,一一點綴在枝干四周,像一株繁茂的梨樹,開著細小嬌嫩的花。
“小崽兒……”他重新壓回去,“把尾巴放出來我看看。”
幾乎是剛說完,尾巴便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沈嵐低頭一瞧,愣在那里。
只見習青原本毛茸茸的尾巴尖變得光禿禿的,露出毛發之下的一小截粉嫩,有些地方是粉的,而有些地方已經紅腫,似是為了薅一把毛下來而不顧一切。
沈嵐慢慢握上去,甫一觸碰,習青便疼得抖了一下。
他語氣艱澀,“為何要照著一處的毛薅?”
趴在桌子上的人還帶著哭腔,“尾尖的毛,最軟。”
像是誰往他心上狠狠錘了一拳,沈嵐把人抱在懷中,低頭親了下那裸露的尾巴尖。
“你呀。”
第52章 燙
沈嵐將人抱到床上,取了干凈的布巾來,用熱水打濕后,把習青背上的污濁一一擦去。
習青甩了甩尾巴,側躺起來,朝沈嵐翹起一條腿,大咧咧遛著鳥。
沈嵐呼吸一窒,“這是做什麼?”
習青使喚他,“黏,給我擦擦。”
他的腿根全是化掉后流出來的黍子糖,像是把他整個人都泡在糖稀里頭,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沈嵐任勞任怨給他仔細擦凈,又換了條干布巾把水漬抹去,做完這些,他走出屋子,將兩條布巾親自洗過,晾在老九的籠子上頭。
“汪!”已經在籠子里關了一個多時辰的老九發出不滿的叫聲。
沈嵐看著看著,突然伸手過去,往老九的尾尖拽了一下。
“汪!汪汪!”老九吃痛,突然變得兇巴巴地,調轉腦袋就要咬沈嵐的手。
“很疼麼?”沈嵐自言自語,低頭往指尖瞅了眼,這一下只拽了三根毛下來。
習青要把整個尾巴尖的毛全薅下來,不知道要疼多少回。
就這麼站在院子里發了會兒呆,沈嵐沒回屋里,而是把小白叫了過來,“你去把本王前些年留的傷藥取來,本王記得是……白色瓶子,順便取匹上好的平紋綢緞來。”
“是!”
“等等。”小白正要轉身走時,又被沈嵐叫了回來,“你手里是什麼?”
小白拿起來給他看,“哦,這是王妃給的黍子糖。”
沈嵐皺眉,“誰給的?”
“……”聽出他家主子語氣不太好,小白斟酌著又說了一遍,“是、是王妃給的,說是這份叫我們分了吃。”
沈嵐直接朝他伸手,“拿過來。”
小白:“……”
見小白不給,沈嵐直接上手搶了去。
“???”小白瞪大眼珠子,“王爺,您不是早就不愛吃這黍子糖了麼?”
“我教過你很多次了。”沈嵐語重心長道:“人,都是會變的。”
小白:“什、什麼意思?”
沈嵐:“現在我又愛吃了。”
“……”
“快去拿藥。”
“哦哦!”小白屁股好似著火,急匆匆往外跑,待把藥拿來,往沈嵐手里一交,又著急忙慌跑沒了影。
沈嵐再進屋時,習青已經睡過一覺,他看了沈嵐一眼,在被窩里伸了個懶腰,轉過身去繼續睡。
“小崽兒,還睡麼?起來吃飯了。”沈嵐上前,雙手撐床俯下身去,將習青露在外頭的尾巴尖含進嘴里。
被子下頭的人突然抖了一下。
“怎麼了?疼麼?”沈嵐含糊不清開口。
習青的聲音從被子下傳來,簡單的一個字。
“燙。”
“燙?”沈嵐以為自己聽錯了,于是放開他的尾巴,又問了一遍,“疼,還是燙?”
這次習青的聲音大了許多,沈嵐聽清了,他在說“燙”。
習青的尾尖平日里都是冰涼的,裹在毛發中都捂不熱,乍然被沈嵐含進滾燙的唇齒之中,這讓他有些受不住。
“很燙麼?”沈嵐問著,又朝尾尖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