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制虎符的玉料就出自宮中,不如圣上多給我些玉料,我帶回去讓那人一一比對,若是真的,便立刻沿這條線索去查探”
沈靖雙手緊緊握住龍椅扶手上的龍首,手背青筋暴起,多疑的性子讓他看不明白沈嵐這一手什麼意思,難不成就為了跟他要幾塊玉料?
半晌后,沈靖終于做了決定,他朝身后侍從招招手,“去庫里取幾塊好料子,給嵐兒帶回去。”
不過是幾塊玉而已,他還給得起。
沈嵐連連道謝:“多謝圣上多謝圣上。”
“哼。”沈靖瞇著眼睛笑笑,“不管真假,這條線索也要繼續查探下去。”
沈嵐目的達到,他著急回去,于是向沈靖告退,“若圣上沒有其他事,我便退下了,線索實在太多,回京后還要繼續查探。”
“等等。”轉身要走時,沈靖突然出聲喊住他,“你何時成的親,朕都不知道,來人啊,賜,萬年吉慶簪一對,芙蓉玉金步搖一對,南珠一斛,羊脂白玉牌一塊。”
“圣上。”侍從聲音從門外傳來,“您說的這些,都在甲子庫放著呢。”
聽見甲子庫幾個字,沈嵐心猛地一沉。
沈靖叱道:“去拿就是。”
“是,是。”侍從領命,轉身退下。
甲子庫在宮城的最西南,按照那侍從的腳程,一來一去就要半個時辰。
沈嵐微微一笑,“圣上不必賞賜如此貴重的東西。”
沈靖優哉游哉喝了口茶,“莫急,很快便取來了。”
沈嵐心中急躁,卻無法脫身,他偏頭朝殿外看了一眼,這時日頭正盛,照的人眼暈心慌,小白并未跟進宮中,他連告訴習青小心行事的機會都沒有。
與此同時,禹王府。
“要我進宮?”
禹王府的老管家喏喏稱是,指了指外頭,“王妃,宮里來接人的馬車就在外頭等著呢,要您進宮面圣,您抓緊去換身衣裳吧。”
習青依言去換了身衣裳,甫一坐上馬車,他便覺出不對勁,照理說他是王府女眷,來接人時隨行侍候的應該是婆子或是侍女,可從駕車的車夫看下來,竟全是男子,且個個腳上功夫不錯。
習青此時尚不能判斷真假,只好坐穩,從裙擺下頭把刀拿出來,緊緊握在手中,以防突變。
馬車方起步就十分急切,像是趕著往某處去,習青更加警覺,他稍稍掀起車簾往外看去,可他不認識去宮城的路,也不知道馬車在往哪里走。
“王妃?”
簾子只是稍稍動了一下,隨行的侍衛便立刻察覺,并上前查看。
“無事。”習青放下車簾,站起身來檢查車頂。
馬車一路狂奔,直到奔至西城根下才猛然停下。
駕車的車夫和另外三個侍衛交換了幾個眼神,四人各自抽出一把長刀,朝馬車門慢慢靠近。
其中一個守在窗邊,朝那駕車的點點頭后,兩人將馬車門和車窗同時推開,卻見里頭空空蕩蕩,已經沒了人影。
幾人傻眼:“人呢?”
話音剛落,車頂發出“咔嚓”一聲,緊接著有什麼東西朝他們兜頭而來,車門前那人后退兩步,一刀劈開,這才看清那竟是一條厚重的羅裙。
而習青趁幾人愣神,一腳踹開車頂,從車頂上方跳了出去,他站在車頂上,手中握著短刀,下身只著一條薄薄的長褲,不怎麼莊重,但很適合打架。
“主子說了,要抓活的,上!”
語罷,四人各占一角,同時沖上去,四柄長刀齊齊向習青扎去。
習青先是踢開一柄長刀,靈活地躍起,踩著那人腦袋跳到地上,繼而回身一刀,刀尖從后背刺入,于前胸刺出,一刀斃命。
另外三人見狀,咬咬牙一起上前,瞬間同習青纏斗在一起,就在幾人難分勝負之時,一旁突然跳出幾個黑衣人,大喊道:“奉王爺命!保護王妃!王妃請——”
“嗤——”習青狠狠揮刀,一股熱血高高濺出,他不躲不閃,冰冷的面容披上幾點污血,莫名妖艷,解決完最后一個人,他板著臉站起來,瞥了眼姍姍來遲的幾個白家人。
黑衣人把話說完:“……退后。”
習青:“你們是做什麼的?”
“我們奉命保護王妃……”打頭的黑衣人撓撓脖子,他們似乎也沒出什麼力。
習青冷著臉點點頭,“多謝。”
說完,他單手抓住地上的尸體,一一拖進馬車里,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侍衛的衣裳。
“有火折子麼?”習青問。
黑衣人一愣,“啊?”
習青又重復一遍:“火折子。”
“啊有有有!”黑衣人連忙遞上火折子,習青接過去吹了一口,毫不留情將馬車給點了。
火勢越來越大,習青覺得熱,于是跑到城墻根底下的陰涼地蹲著。
幾個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習青蹲到城墻根下,馬車漸漸變成一堆灰燼的時候,不知是誰小聲感嘆了一句:“當年世子燒狎玉閣時,也是燒成了一堆灰。”
其他人在心里默默補充:不愧是他們王爺看上的王妃,連心都是一樣的狠。
等火漸漸熄滅,習青拍拍手站起來,轉身問道:“我要走了,你們去哪?”
打頭的黑衣人起身回道:“王妃不必管我們,等王妃回了禹王府或是見到王爺,我們就各自散了。”
習青點點頭,將自己的短刀藏起來,撿了那些侍衛的長刀帶上,問黑衣人要了個方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