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挑眉，“是是是。”

席朝：“伺候不好，你下次就不用來了。”

沈嵐誠懇地向席朝保證：“一定一定。”

席朝這才放手。

成功把人帶回屋里，沈嵐將人放倒在床上，手掌塞進習青后背，沿著那道舊疤往下 ，最后落在尾骨上。

“小崽兒聽到了麼？”

習青睜著一雙懵懂的眼睛看他，“什麼？”

“席朝說了，要我好好伺候你，若是這次伺候不好，下次就不許我來了。”沈嵐邊說邊壓上去，“我得好好表現一下自己才行。”

沈嵐很是賣力地表現了一番自己，第二天神清氣爽從床上下來時，席朝已經不知所蹤。

他把院子里睡著的小白喊醒問了問，小白卻說昨夜就已經不見席朝身影。

沈嵐只好回去找習青。

迷迷糊糊聽完沈嵐說的，習青又往枕頭上一扎，“他應該是回上京了，他在上京有個喜歡的姑娘。”

“好，那就不必管他了。”沈嵐朝被窩里探手，摸了一把毛茸茸的尾巴，心情不錯，“我們今日也要回上京，小崽兒還是穿鵝黃？”

習青使勁捂住自己的耳朵，胡亂點點頭，“嗯，鵝黃。”

沈嵐不再擾他，換了一身往日里穿的青色衣裳，又取了鵝黃襦裙放在床頭，做完這些，他正要出去找自己的輪椅，路過桌子時停了下來。

桌上鋪了一張手帕大小的紙，上繪有一件環形物事，通身鋪滿牡丹花紋，看樣式同那掐絲琺瑯牡丹盤似是同源。

他看了會兒，越看越滿意，最后將紙收起，鄭重塞進衣襟中。

離開上京小半月后，打著外出找虎符名號的沈嵐終于回京，馬車剛進城，沈靖的旨意又遞了上來，要沈嵐立刻進宮商談。

知道這次大概又見不到真的沈靖，于是沈嵐沒帶習青，獨自進宮。

路過上京最繁華的街市，沈嵐朝外頭擺擺手，小白湊上來，一張嘴便是昨夜的酒臭味，“王爺，怎麼？”

沈嵐屏住呼吸，“你能不能漱漱口？”

小白十分委屈，“王爺，我漱口了，漱了好多回呢，誰喝了酒沒個酒臭味啊？”

沈嵐奇道：“小崽兒怎麼沒有酒臭味？今早起來渾身上下都是香的。”

小白看著沈嵐，一臉空白。

“算了，待會兒往右一拐，本王要去和玉軒看看，挑幾塊上好的料子。”

“哦。”

馬車停在和玉軒門口，沈嵐轉著輪椅進去選料子，可來回轉了幾圈都沒選到合適的。

“和老板這鋪子怎麼越發寒酸了？”沈嵐揣著手，看著那些平平無奇的劣玉，提不起什麼興趣。

“哎呦，我的世子——我的王爺誒。”和玉軒老板愁眉苦臉，湊近了沈嵐耳邊講話，“您也不看看如今什麼形勢？”

沈嵐瞥他，“什麼形勢？”

“我這鋪子之前有多少寶貝您也知道，不然也不能一回來就直接來我這里，但如今我手里是真拿不出什麼東西，上好的料子，已經全叫……”說到這里時，他朝天拱了拱手，“全叫那位拿去了。”

叫沈靖拿走了？

沈嵐追問：“圣上拿你的料子，可給你銀錢了？”

和玉軒老板搖搖頭，“哪能啊？不過圣上說了，到時候這些料子是要進獻給仙人的，還說要帶我去仙境，專給仙人雕玉呢。”

“哦……”沈嵐拉長聲音，“也就是說，上京城的好玉，都在宮里 。”

“正是，正是。”

沈嵐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去，“知道了，那我便去宮里討一塊。”

“哎呦我的王爺，您去宮里討什麼啊，那都是要給仙人的，再說了，禹王府要什麼好料子沒有啊？”

沈嵐頭也不回，“我娘一輩子救災恤患矜貧恤獨，禹王府哪來的這些東西？”

最金貴的東西竟還是那個掐絲琺瑯的盤子。

第42章 兩把火

由老太監引著入宮，沈嵐一進主殿，便被里面的隨處可見的明黃色紗帳嚇到了。

他依舊是將手揣進寬大的袖子里，肩膀下塌，脊背彎起，帶著一臉病容，悶咳幾聲才開口，“這是？”

老太監心有戚戚解釋道：“是圣上吩咐的，要在這殿中掛滿紗帳，起初要掛黑的，可哪有在龍殿掛黑色帳子的，于是便掛了明黃。”

“唔。”沈嵐若有所思點點頭，由著老太監把他推進去。

“王爺，圣上就在屏風后頭，今日染了風寒，便不見人了。”

沈嵐盯著半透的屏風看了幾眼，身子微微俯下，“沈嵐見過圣上。”

“嵐兒。”沈靖的聲音從屏風后傳來，“身子還未好麼？”

“多謝圣上關心，只不過這副破敗身子，大概是好不了了。”說著他又咳了兩聲，捂在嘴邊的帕子很快便被血染紅。

“嗯。”沈靖也在透過屏風打量著沈嵐，他的目光從沈嵐蒼白的臉龐緩緩下移，最后落在那雙一動不動的腿上。

沈嵐低頭擦嘴，順勢避開沈靖，“圣上，關于白家的虎符，我這次出去確實找到一些線索。”

“哦？說說。”

“據我所知，其他三軍的虎符皆為赤金所鑄，可白家的虎符與其他三軍不同。”

沈嵐演戲，沈靖也跟著演戲，聽了沈嵐的話，他附和道：“哦？是嗎？”

“白家虎符用的是上好的玉料，這樣的玉料雖名貴，但卻有個弊端。”

“什麼弊端？”

“易碎。”

沈靖瞳孔一縮，“什麼意思？”

“圣上可看過回信，上頭花紋只有一半，據我找到的知情人所說，他見到的那枚虎符也只有一半，但看料子又不像作假……”沈嵐狀似沉吟片刻，而后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向上座的沈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