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下之意,就是今晚非要橫插一腳,壞沈嵐好事。
“唔……”沈嵐想揣手,抬到一半才想起今天穿了窄袖,于是放下的時候順勢將胳膊摟在習青的腰上,“也可以,那便一起回莊子吧。”
席朝見他這麼輕松就答應,心中雖有疑慮,還是跟了上去,又不由分說擠進馬車里。
見馬車里已經沒了他的位置,沈嵐笑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你們坐,你們坐,我騎馬。”
說罷他放下車簾,翻身上馬,走出去幾里后故意退到小白身邊,附耳過去叮囑道:“待會兒回了莊子,你把本王前些年藏的酒挖出來,然后請席朝喝酒去。”
小白看了看天色,“王爺,這都要天亮了,喝什麼酒啊?”
“本王讓你喝你就喝,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沈嵐瞪他一眼,又跟上一句:“最好是把他灌醉了,讓他顧不及管小崽兒。”
小白一聽說要灌人,連忙拍著胸脯道:“這我會,不就是把他喝倒麼?王爺看我的!”
沈嵐對小白的酒量十分有信心,他一臉深沉地拍拍小白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天亮之前,必須把這件事辦妥。”
“是!”
外頭沈嵐謀劃著把席朝灌倒,馬車里習青不解地看向席朝,“莊子真的只有一張床,連豆子去了都得睡榻上,你肩傷還沒好,還不如在潮音寺好好休養。”
席朝白他一眼,“我今晚不睡了,就盯著沈嵐,我看他敢不敢動你。”
習青越發不懂席朝,“可是我答應他,今晚要讓他——”
“不行!”席朝打斷,“我不同意這門親事,反正你不能跟沈家人在一起,你以為沈嵐是個吃素的嗎?他能在沈靖眼皮子底下裝這麼久,肯定長了一堆心眼,你與俗世凡人接觸得少,你當然看不明白他在騙你!”
席朝這些年在上京闖蕩,沈嵐這種位高權重的人不知見過多少,在他看來,那些糊弄人的花言巧語也就能騙騙習青這樣沒見識的。
“可他說了——”
“他說他說他說,老大,你仔細想想,他能給你什麼?”席朝著急,開始盲目舉例,“他能給你生小狼嗎?”
習青立馬反駁:“我倆都是男子,你怎麼不問我能給他什麼?我也沒法給他生小狼。”
在習青看來,他同沈嵐的地位是相等的,他在上京時可以做沈嵐的王妃,回到努塔格,沈嵐便要做他的妻子,在誰的地盤上就聽誰的。
席朝因習青一番話而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如何回應,便看見習青臉色一沉。
“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把我當女子看待?”
想到習青最討厭別人說他長得好看,席朝結結巴巴否認:“沒、沒有。”
習青板起臉,“那就不要再說了,我知曉你心意,就如我擔心采鳥騙你,你擔心沈嵐騙我是一樣的。”
“她叫采……”席朝已經懶得解釋,身心疲憊,“那怎麼能一樣?我又不會叫人占便宜?”
習青歪了歪腦袋,“占便宜?”
一開始他是拿這件事當做同沈嵐交換的籌碼,但既然兩個人關系已經更進一步,就無需分的那麼清楚,況且他們之間,一直是沈嵐在出力……
“原來我在占沈嵐便宜。”
席朝:“???”
習青篤定道:“這麼久了,他一直在取悅我。”
席朝:“……”
見說不動習青,席朝有些挫敗,剛下馬車又被小白拉去喝酒。
兩個人都是人精,席朝一眼就瞧出沈嵐打的什麼算盤,他打定主意不想讓沈嵐得逞,于是干脆拉上習青一起。
酒過三巡,小白晃晃悠悠來報信,“王爺,有一個好消息,還、還有一個壞消息。”
沈嵐轉動手腕,在紙上勾畫出最后一筆,站直身子看了小白一眼,“什麼好消息,什麼壞消息?”
小白打了個酒嗝,“好消息是,席朝喝醉了,壞消息是,王妃也喝醉了。”
沈嵐一怔,緩緩勾起嘴角,眼里閃著莫名的光,“這分明是兩個好消息。”
去接習青時,院子里兩個人已經喝得不知東西南北。
席朝一手拽著習青的衣角,一手墊在腦袋下面,閉著眼嘟囔:“老大,老祖宗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醉生夢死就是喝,青春獻給……”
習青:“小酒桌。”
席朝搖頭晃腦:“對對對,獻給小酒桌,上次喝成這樣,還是跟大小姐一起喝酒的時候。”
說起習音音,習青突然撅了噘嘴。
沈嵐站在一旁看了會兒,習青喝醉時也安安靜靜的,不像席朝廢話那麼多,反而是木著眼睛發呆,若是這時候上去親他一口,保準得一盞茶的時間才能反應過來。
事實上沈嵐也這麼做了,他放輕腳步走到習青身邊,俯下身子往習青嘴角親去,沒想到卻被習青一下躲開。
沈嵐輕笑一聲,“喝醉了還這麼警覺?”
見是沈嵐,習青坐直身子,又開始盯著虛空里發呆。
“小崽兒?”沈嵐喊他。
“嗯。”
“回去睡覺了?”
“嗯。”習青扶著桌子站起來,一時不穩往旁邊倒去,剛好倒進沈嵐懷里,他試著邁腳,一動不動,于是干脆放棄,“走不動了。”
沈嵐悶笑,將習青打橫抱起,正要走時,卻感覺被什麼東西拽了一下。
席朝一直抓著習青的衣角沒松手,見沈嵐要帶習青走,他不甚清醒地瞅了兩人一眼,繼而叮囑道:“好好伺候我們老大,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