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又喊:“壯士且看右臂,裹白紗者皆為我的人!”
小白借著昏暗的火光看去,果不其然,正在廝殺的兩派,其中一邊右臂均裹著白紗。
“這回行了!”小白高高舉起手中大刀,厲聲喝道:“給我殺!”
而習青才不等分清敵友,他偷偷貓著身子,轉至馬車后頭,利落地解決掉兩個人后,一下跳上馬車車頂。
他舉起手中短刀,未等破開車頂,一道尖刺突然從車中刺出,貼著他的右腿擦過,又橫向一甩,將整個車頂豁出一道口子。
習青一個后翻躲開,穩穩落在地上,盯著車頂那個矮小古怪的蒙面人看。
那人頭發花白,像是叫妖精吸干了陽氣,一直佝僂著身子,聲音粗噶難聽:“想殺主子,先過我這一關。”
習青毫不猶豫再次沖上去,踏著蒙面人的腦袋騰空而起,落下來時,短刀狠狠刺向那人后頸。
蒙面人不躲不閃,刀刃通身沒入,習青這才察覺不對,這人脖子像是棉花做的,毫不費力便能扎進去,甚至刺入時連聲音都沒有。
“嘿嘿嘿……”蒙面人腦袋猛地轉了一圈,眼睛緊緊盯著習青,身體像脹氣般越來越大,到了極限便“砰”地炸開,習青躲閃不及,被氣浪沖出去幾米遠,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狠狠摔在地上時,突然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沈嵐一把攬下習青,借力轉了一圈后把人放下,他看了眼車頂的人,語氣有些古怪,“衣人?”
那衣人一愣,反問道:“你如何知道?你是什麼人?”
沈嵐嗤笑一聲,湊近習青耳邊,聲音卻絲毫未遮掩,“衣人腦子都不好使,看我怎麼收拾他。
”
“你!”那衣人受沈嵐言語侮辱,氣得渾身脹氣,為殺沈嵐,竟從車頂跳了下來。
看了眼只到他腰間的衣人,沈嵐又毫不留情嘲諷道:“不止是個傻子,還是個矮子。”
習青覺得沈嵐啰嗦,催促道:“殺了他,我要殺沈靖。”
“殺了他?”沈嵐挑眉,“殺了他有什麼好處?若是沒什麼好處激勵我,我或許要費一番力氣的。”
習青毫不猶豫開口,用最正經的表情說著最不正經的話,“今晚叫你拽著尾巴弄。”
“……”沈嵐被習青直白的話震住,“這可是你說的,晚上別賴賬。”
然后半分都等不及,舉劍便上。
若是旁人遇上衣人,少說要過個幾十招才能找出其命門,可沈嵐深知這東西是如何被造出來的,劍劍都朝著衣人的下三路去,急得那衣人直罵娘。
看出沈嵐在故意秀劍法,習青等不及,又催促了一遍:“快點!”
沈嵐這才真的出手,一劍挑開衣人胯下的皮肉,緊接著,已經漲成一個圓球的衣人瞬間塌下去,倒在地上時還在破口大罵。
而御城軍有了白家助力,局勢很快便朝一邊倒去,僅剩幾個沈靖的人,也被高程毫不猶豫砍下了腦袋。
“多謝幾位壯士出手相助!”高程一一感謝后,一刀劈開馬車,將沈靖從中拉至眾人面前,就要揮刀下去。
“稍等。”沈嵐突然開口制止,“高程高大人,沈靖可否交由我們下手?我這邊有個小友,想要沈靖人頭許久了。”
高程看了看沈嵐身邊的習青,猶豫片刻后,將刀收起,示意習青上前動手。
習青手指收緊,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持刀上前,將一直趴在地上的沈靖掀翻在地,看清沈靖長相時,他瞳孔猛然緊縮。
果然是贛城那個黑衣人!
“別,別!別殺我!”沈靖哆哆嗦嗦求饒,胯下漸漸散出腥臭,竟是直接嚇尿了,“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沈嵐一直盯著沈靖,見狀覺得不對,于是出聲制止習青,“先別殺——”
可這時已經晚了,習青的短刀已然沒入沈靖胸口,噴涌而出的鮮血濺了習青滿手,沈靖連著蹬了兩下腿,便沒了動靜。
“不是沈靖,我們叫他騙了。”沈嵐上前,一劍挑開那死人的臉皮,露出下頭一張陌生的臉。
“媽的!”小白破口大罵,連席朝也氣得往尸體上踹了一腳。
“我就知道沒這麼容易!從前沈靖出門少說也要幾輛馬車,這回就一輛,他怎麼敢坐在里頭!”
而習青盯著地上那人看了半晌,一聲不吭站起來,往遠處走去,走到一棵酸棗樹前才停下腳步。
沈嵐追上去,彎著腰瞅他,“怎麼了?沒殺掉沈靖,小崽兒不開心了?”
習青下意識否認:“沒。”
“那是為何?”
習青不答。
他確實不開心,那種猜不中沈靖在哪輛馬車的挫敗感又來了,而就在剛剛,他還以為沈靖終于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卻沒想到又被沈靖躲了過去。
“可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殺沈靖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膽小多疑,所以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一次失敗而已,終有一天沈靖會死在我們手里,這次不成還有下次,小崽兒不必灰心。”
習青悶悶不樂“嗯”了一聲,又聽得沈嵐問他。
“那你說的今晚叫我拽著尾巴弄,可還作數?”
習青:“……”
第40章 你給的
幾人稍作休整,找了處安全的地方說話。
方才打斗中高程不慎中招,胳膊叫利器豁了個口子,這會兒正由著小白幫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