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晃了晃腦袋,眼睛迷蒙看去,笑著問道:“你喝醉了?”
“沒有。”習青否認。
他是有些酒意上頭,但還遠遠達不到喝醉的程度。
他又看了看沈嵐的神情,反問道:“那你喝醉了麼?”
沈嵐輕笑一聲,沒回答習青的問題。
兩人就這麼對視片刻,沈嵐率先挪開目光,聲音暗啞,“小崽兒來做什麼?”
“明知故問。”習青嘟囔一聲,低頭往沈嵐唇角親去,因著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動作緩慢,又找不準位置,三個吻胡亂落在不同的地方。
最后一吻結束,習青緩緩離開,還未等站直身子便被沈嵐一把拽了回去。
滾燙的舌尖沿著唇縫深入,酒氣與茶香在口中相遇沖撞,沈嵐酒剛醒了三分,又猝不及防跌進習青這醉人鄉中。
雙唇輾轉廝磨,舌尖交纏之際,習青顫著眼睫闔起雙眼,他胸腔里那顆心也在慢慢加速,直到能清晰地聽到鼓動聲響。
吻至難舍難分,沈嵐毫不客氣將手掌扣在習青的后頸,用力壓向自己,又極盡溫柔地舔舐,吸吮,而后婉轉嘆息。
不知吻了多久,他緩緩放開習青,看向被自己吻到艷紅濕潤的嘴唇,眼神晦暗不明。
習青站起來,下意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口水,留下一句“早點睡”,便倉皇逃走。
盯著習青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沈嵐坐直身子,眼睛轉而盯著桌前虛空之處。
他先是喉間滑動片刻,又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最后舌頭在口腔中砸弄幾下,狠狠咽了道口水,仿佛已經將習青吞吃入腹。
“王爺!王爺!”外頭響起來福驚慌的聲音,“習小哥也不知怎地,突然騎馬出去了!”
沈嵐問道:“他去哪了?”
“往北去了!”
沈嵐笑笑,“不必管他。”
說完,他拾起桌上白玉盞抿了一口,才發現杯中熱茶早已變涼。
竟吻了這麼久……
第16章 做最野的狼
子時剛過,營中漸漸安靜下來,醉酒之人東倒西歪,清醒之人收拾殘局。
沈嵐將豆大的燭心剪去一半,借著幽暗的光,重新沏了壺上好的搟天松。
沒過一會兒,明心同小白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阿彌陀佛。”明心坐下,率先問道:“這一趟可見到神女了?”
“嗯。”沈嵐點頭,輕啜一口熱茶,“見到了,同畫像上那位有八分相像。”
“那就好那就好,可算見到了。”小白松了口氣,“呼哧呼哧”把茶吹涼了,一口喝下。
聽著這如牛嚼牡丹似的動靜,沈嵐側目,“你去接本王那天,捶胸頓足掩面而泣,倒是演的不錯。”
明心正在給桌上空杯添茶,聞言道:“是我一早叮囑白侍衛,你或許要將計就計假死一下,所以叫他做好準備。”
沈嵐:“那他準備得可真充分。”
小白還以為沈嵐在夸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朵根。
沈嵐盯著杯沿,不知怎地就走了神,突然想起習青來,他恍惚回神,掩飾般清了清喉嚨,干咳兩下。
明心瞅他一眼,“怎麼了?這一趟淋了雨又吹了風,你不會真的病了吧?”
沈嵐否認:“怎麼會?”
他故意跑出去這一趟,其實并不為看景,一來是想辦法見一見神女,二來是將沈靖的眼線帶出去處理掉。
“對了。”沈嵐問起扈老三的事,“扈老三是如何處置的?”
小白低聲回:“還能怎麼處置,打暈了丟進神河溺死的唄!”
“嗯,只要尸首一切正常即可。”沈嵐探出一根手指,沿著白玉杯的杯沿來回摩挲著,“這幾天盯一下扈老三的墓,有沒有異常都要同本王說一聲。”
小白點頭:“是!”
“扈老三死得不冤。”明心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遞給沈嵐,“他為了活命,主動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
“仙島行宮。”
沈嵐接過圖紙看了眼,“那個建在仙境的行宮?”
“是,這件事說出來,就算我們不殺他,沈靖的人也不可能讓他活著回來。”
可沈嵐卻覺得不對勁,“沈靖一向多疑,怎麼會派一個去過仙島行宮的人到本王身邊?或者換一種說法,只要去過仙島行宮,于沈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扈老三一死,沈靖必定有所察覺。”
“那是自然。”明心幽幽道:“畢竟連牛羊鵝都活得好好的,就死了扈老三一個。”
沈嵐笑笑沒說話,揮手將兩人趕走。
小白正待出門時,又被沈嵐喊住,“小白,你去給我揪把草來。”
“是!”
不一會兒,小白便抱著一摞草走了進來。
沈嵐:“……”
“你喂羊呢?”
小白:“王爺,不用跟我客氣!”
“……”沈嵐抬手抓了一把,“剩下的丟羊圈去吧,省得小崽兒明早還要再喂。”
等小白走了,他慢悠悠編好一只大鵝,又怕明日草變黃,干脆丟進搟天松中泡著。
而這邊習青一路狂奔回家,不顧夜深,敲開了習音音的房門。
少女睡眼惺忪地看他一眼,“老大?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出什麼事了?”
習青朝她伸手,一張臉緊緊繃著,“«老祖宗手記»呢?借我看看。”
習音音不明所以,還是回去拿了書,乖乖遞了出去,又追問一句:“老大,你真沒事麼?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對啊?”
習青身子一僵,斥道:“小孩子亂打聽什麼?”
習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