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都去哪了?”
無人應答。
青年緩緩皺起眉頭,抬高聲音,“老大?大小姐?”
話音剛落,側門傳來“嗒嗒”地聲音。
“二哥?你終于回來了。”
老二席朝走上前,看了眼那人的拐杖,“老六,你腳怎麼了?”
老六微微一笑,“崴了一下而已,并無大礙。”
“怎麼這麼不小心?”席朝繼續問道:“老大呢?上京出事了,我跑了幾天幾夜,趕著回來送信。”
“二哥,你還不知道,沈靖突然來努塔格了,老大說這是個報仇的好機會,于是去沈靖身邊潛伏著,還說這次一定會成功。”
席朝眼前一黑,“沈靖不久前才剛剛登基稱帝!他哪里來努塔格了?”
老六聽了也是一懵,連忙追問道:“那來努塔格的是誰?”
“前禹王世子……”席朝側身看向遠處,后頸還帶著一串玫紅色口脂印子,他目光深沉,緩緩開口,“沈嵐。”
第5章 往事如白狗過隙
“這個不錯。”
說話的男人指了指籠子里的獸耳孩童,一對三角眼微微瞇起,不斷打量著。
小販豎了個大拇指,“張老爺,您真有眼光,這可是剛到的貨。”
“性格如何?不會咬人吧?”
“呃……”小販眼神閃躲了一下,“怎麼會呢?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搶手著呢!”
三歲的小習青蜷著身子躲在籠子一角,冷眼看著兩個人正在商量他的賣價。
小販說謊了,習青就是因為咬了人才被賤賣出來的。
“五十兩。”三角眼最后敲定一個數,伸出五根手指比了一下。
“這……”小販假意面露難色,掐著手指頭算了算,一咬牙,道:“行!”
誰知那三角眼竟一甩袖子走了,小販著急忙慌上前去攔,又被一把推開。
“這樣長相放在祁王手中可是無價之寶,到你這五十兩便賣,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還想誆我!”
小販愣了片刻,往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轉過身來,看見習青時,用力拍了一下籠子。
“就不該貪便宜把你收了,賣了三天都賣不出去,明天再脫不了手,我就把你送去春玉閣,好好治治你這脾氣。”
小習青呲起牙,一口咬到鐵籠子上,險些把小販的手指頭咬掉。
“你這個喂不熟的畜生!”小販左看右看,拾起一根竹竿插進籠子中,一下戳在小習青心口窩處。
他沒敢用力,若是因著這一下把這副好皮相給毀了,送去春玉閣都賣不到好價錢。
習青雖然才三歲,但骨子里帶著野性,他一把拽住竹竿,上嘴便咬成了好幾截。
“臭東西!”小販氣得失去理智,正要抽刀時,便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稚嫩的孩童聲音。
“多少錢?”
小習青撲棱了一下耳朵,他稍稍側身,越過小販朝外看去,過來問價的是個衣著華貴的小孩兒,看上去七八歲的樣子,手心里捧著個大錢袋。
小販瞅了眼那錢袋上的“禹”字,立馬點頭哈腰起來,“哎呦,禹王府怎麼叫您一個主子親自過來買東西啊?”
小沈嵐臉上始終掛著笑,他沒回小販的話,而是指了指習青,又問了一遍:“多少錢?”
“這……”小販心里掂量片刻,實話實說,“小世子,這不是什麼好貨色,因著咬了人才叫賣出來的,您要不再看看別的?”
若是禹王世子叫這畜生給咬了,他今兒賣出去,明兒就得收拾鋪蓋卷走人,這點賬他還是會算的。
小沈嵐像是沒聽見小販的話,自顧自打開錢袋,從里面掏出一大塊銀錠子,“十兩?好的。”說罷把十兩銀子遞到小販跟前。
小販:“……”
“世子,我、我這花了二十——”
“你要親自送過去?不必了,禹王府的馬車就在那里。”小沈嵐從小就會睜眼說瞎話,他將錢放在一旁的匣子上,也不知一個半大孩子哪來的力氣,竟直接將習青帶籠子一同抱了起來。
小販往不遠處看了眼,果真停了輛禹王府的馬車,仔細看去,還是禹王府女眷出行時才坐的馬車。
想到那位雷厲風行的禹王妃,他哪敢不給,只好含淚拾起十兩銀子,任由小沈嵐將習青帶走。
小沈嵐懷里抱著籠子,一路小跑回馬車跟前,一雙細如蔥白的手從中探出,將習青接了過去。
“多少錢?”禹王妃將習青帶籠子擱在馬車角落,轉頭問爬上來的小沈嵐。
小沈嵐將錢袋遞還回去,答道:“十兩。”
“十兩。”禹王妃冷笑一聲,“一條性命,不過十兩,沈靖造下的孽障,他十輩子都還不清。”
小沈嵐沒回話,上車后便趴在籠子跟前,一瞬不瞬盯著里頭的習青看。
禹王妃瞥他一眼,提醒道:“莫把他放出來。”
而后又看了眼習青白色的耳朵,目光柔和許多,“未經人事的小白狼,牙倒利得很,還知道保護自己。”
許是看出禹王妃對他并無惡意,小習青緩緩放松身子,抱腿蹲坐起來,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小沈嵐看了會兒,突然將手伸進籠子里,差一點要摸上習青的耳朵時,習青呲起尖牙,將小沈嵐嚇得愣在那里。
禹王妃一把拍在小沈嵐的胳膊上,擰眉斥道:“手不想要了?”
小沈嵐定定心神,緩緩伸手過去,嘴里低聲安撫著,“莫怕,我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