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這嗓音,江楚容心頭一跳,連忙回頭看去。
但見妖王宮大門靜靜打開,一襲華麗紫衣的宿紫川就這麼出現在了潔白的大門后。
他端莊而立,一身幽華籠罩在那襲絲綢紫裳上傾灑而下,容光四射,明麗不可方物。瞬間讓對面那些長得還算不錯的妖王們顯得黯然失色了。
宿紫川甫一出現,那些妖王們又騷動了起來,不過原本懷了滿腔拿捏之意的他們,在見到宿紫川那張臉之后,又全都啞了。
還是兔妖王徐徐換了個坐姿,托腮道:“幾年不見,宿妖王倒是出落得愈發讓人怦然心動了。”
宿紫川神色平靜:“多謝涂妖王夸獎。”
兔妖王目光微動:“方才宿妖王說,若我們能鏟除孔梵圣,宿妖王便不要妖尊的繼承資格了?”
宿紫川不卑不亢:“正是。”
宿紫川這話一出,剩下數十位妖王隱約有些騷動——若真是如此,他們在座的便都有機會了。
兔妖王此次能坐主位,并不是她修為多高,而是她智商在所有妖王中居首,因此,這次瑪瑜城之行以她為主導。
但若要競爭妖尊,智商便不是第一位了,還要看修為境界和天賦,那麼兔妖王便不在競爭最前列。剩下的幾位修為高的各有拿手絕學,并不太知道對方的深淺,這時,忍不住就暗中互相端詳起來。
江楚容把這一幕收入眼中,不由得感慨“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果然在利益面前,妖王也會變蠢。
然而,另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兔妖王聽完宿紫川的話,沉吟片刻,竟然笑道:“這可怎麼行?若是傳出去,旁人都會說我們欺負晚輩,逼宿妖王你把競爭妖尊資格的名額讓給我們。
這樣不好。”
江楚容:?
宿紫川微微蹙眉。
而其他妖王也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就道:“涂姐姐,你這麼說可就沒道理了,宿妖王是主動讓出資格,我們可什麼都沒說啊!”
兔妖王:“弟弟別急,不妨聽我說完。”
其他妖王騷動了片刻,勉強安靜了下來。
兔妖王見妖王們都安靜下來了,方才抬起眼,靜靜看向江楚容和宿紫川二人。
然后她便徐徐一笑:“既然是妖尊要求,那麼孔梵圣的人頭我們一定會親自拿到。至于宿妖王,也不必退出競爭資格,我只求宿妖王一件事,可否?”
宿紫川聽著兔妖王這話,總覺得其中有詐,但此時兔妖王這話說的如此客氣,他也沒辦法拒絕。
只道:“涂妖王請講。”
兔妖王不疾不徐:“孔梵圣勢大權大,要鏟除他,需集合我們眾人之力。我的要求就是,若事成,我們便帶上孔梵圣的頭顱,一起去明王殿,找妖尊請賞。只要見到妖尊的面,到時無論妖尊封我們哪個為下一任妖尊繼承人,我們都絕無怨言,如何?”
江楚容:!
宿紫川臉色變了。
而妖王們先是一陣不可思議,但很快,他們便都想清楚了兔妖王的目的,當即贊道:“不愧是涂姐姐,這方法十分公平,真是太好了。”
江楚容心中冷笑:這算什麼公平,不過是找個名正言順的借口逼宮罷了。
旋即他也有些遲疑——殺掉孔梵圣這頭虎,又引來兔妖王為首的一群狼,這值得麼?
宿紫川也蹙眉無言。
這時,兔妖王又道:“怎麼了?宿妖王不愿意?”
宿紫川眉心微微一跳。
果然,兔妖王這話出口,其他妖王立刻就道:“宿妖王,你既然連這都不答應,那我們真要懷疑你方才愿意放棄妖尊繼承資格的誠意了。
是不是故意設下陷阱,誆騙我們這些老前輩呢?”
“就是就是,如此公平的競爭條件,你若是在不答應,我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另有目的了。”
妖王們你一言我一語,一下子就把宿紫川逼到一個無法不答應的位置。
江楚容見到這一幕,神情有些暗沉,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他覺得腦中隱約有些異樣。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里面攪動一般,天旋地轉,讓他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江楚容下意識蹙眉按住了額頭。
眾妖王見狀,神色各異,便有妖王嘲諷道:“小尊者,這個時候裝頭昏給宿妖王解圍可是沒用的。”
江楚容腦中轟隆隆一陣悶響,妖王的話此刻傳入他腦中聽起來便嗡嗡如同蜜蜂一般,讓他愈發煩躁無比。
妖王看江楚容似乎確實表情不對,又趁勢再說。
江楚容腦中嗡嗡直響,終于忍無可忍,按著額頭就怒斥道:“閉嘴!別說了!”
短暫的靜默。
那妖王冷哼一聲,就要訓斥江楚容對前輩無禮的時候,江楚容面上忽然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他再也忍不住,死死按著額頭,悶哼出聲。
眾目睽睽之下,就在江楚容身后,猛然迸發出一片極為恢弘莊嚴的金光——
這道金光在江楚容身后的虛空中凝成了一座巨人的虛影,那虛影是一位白發老者,拄劍含笑而立,白衣飄飄,威嚴萬千!
白發老者掌中長劍散發著比江楚容方才祭出的那縷無妄劍氣更要凜冽恢弘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