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寶轎影子消失,顧明霄方才回頭遙遙看向江楚容馬車這邊。
江楚容適時地從馬車內鉆出頭。
四目相對,顧明霄道:“我先走一步。”
江楚容立刻道:“師兄先去,我馬上就來!”
顧明霄:“嗯。”
下一瞬,顧明霄便化為一道清冷白光沖天而去——
江楚容看著顧明霄離開的背影,靜默了一瞬,不由得微微瞇了瞇眼。
這顧明霄……不會又是一個暗中布局的魔尊吧?
但感覺,似乎又不太像?
江楚容正在思索,恰好這時,白辰冰的嗓音自車內傳來:“江師弟,快走吧。”
江楚容回過神來,知道當務之急是把白辰冰送回宗門,倒也不糾結了,笑笑,就抬手拉起麒麟馬的韁繩,喝一聲:“駕——”
麒麟馬長嘶一聲,便拖著馬車朝無妄劍宗的方向疾奔而去——
·
麒麟馬一路疾奔,不多時,巍峨矗立在群山之巔的無妄劍宗便出現在了江楚容面前。
云霧繚繞,山巒聳峙,仙鶴飛舞。
江楚容拉住韁繩,停了馬,回頭道:“到了,白師兄我們下車,我御劍帶你上山。”
白辰冰下車,聞凌也同時下了車。
江楚容把馬車收入儲物戒,又有些眷戀地摸了摸麒麟馬的頭,就解開了麒麟馬的韁繩,把麒麟馬放走了。
白辰冰見狀,眸光微動——江楚容倒真是心性純善之人,難怪顧明霄愿意出面替他解圍。
只是……
白辰冰看了一旁的聞凌一眼,欲言又止。
聞凌知道白辰冰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就淡淡道:“我不上山了,你們去吧。”
江楚容臉色一變,默默看向聞凌。
聞凌運轉同心生死契:“你先去,我一會跟來。
光明正大進去,我找死麼?”
江楚容頓時松了口氣,就笑笑:“好,等我有空,再下山找你玩。”
聞凌:“嗯。”
聽著江楚容和聞凌的對話,白辰冰臉上稍微顯出一絲憂慮,但此時此刻,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想著日后好好規勸江楚容一番,讓江楚容回到正途就是了。
就這樣,三人在山腳分別。
這會,江楚容行至山下棧道,便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柄平平無奇的黃級法劍,迎風祭起,對白辰冰道:“師兄,上來吧。”
白辰冰看了一眼江楚容這柄黃級法劍,不覺啞然——難怪聞凌要替江楚容求一件趁手的法器,正常江楚容這個境界的,至少地級法器也該有了,江楚容卻只有一柄黃級法劍。
確實寒磣。
但這時白辰冰也沒說什麼,只穩穩當當踏上黃級法劍,就對江楚容道:“江師弟,走吧。”
江楚容微微一笑:“好嘞——”
黃級法劍平穩飛起,直上云霄。
·
路上,江楚容有點擔心聞凌不來。
好在飛劍飛至半山腰時,一道藏在山林中的黑紅色魔氣就這麼破過云層,“嗖”一下悄悄順著風鉆入了江楚容的衣襟,緊貼著他的鎖骨藏了下來。
魔氣鉆入衣襟,江楚容先是一震,旋即默默笑了,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白辰冰這時本來還在看著長春峰的方向,但忽然覺得江楚容有點變化,忍不住就回頭看了一眼。
結果就看到江楚容在笑,笑得十分明朗粲然。
白辰冰看江楚容笑得這麼好看,有些好奇:“江師弟笑什麼?”
江楚容聞言,怔了一下,連忙收斂笑意,道:“沒什麼,只是好久沒回來了,有點太開心了。
”
白辰冰:?
看上去不太像的樣子。
但江楚容明顯不想多說,白辰冰也就沒多問。
誰還沒幾個秘密呢?
白辰冰和江楚容抵達長春峰的時候,長春長老正好心急火燎搖搖晃晃地御劍從自己洞府里飛出來。
要不是江楚容反應迅速,及時剎住了法劍,這就是一起空中交通事故了。
長春長老臉上紅通通的,儼然還是沒醒酒的模樣。
白辰冰見了,心里嘆氣——幸好今日顧明霄及時趕到。
但這時,他忽然又注意到一個疑點——長春長老看樣子是才知道這件事的,那顧明霄為何會比長春長老知道得還快?
結果,下一秒,長春長老一句話就解了他的疑惑。
長春長老見他來了,“哎喲”一聲就感慨道:“徒弟啊,為師又喝酒誤事了。先前你傳訊的時候為師還沒醒酒,幸好顧明霄這小子來看為師,看到了為師的傳訊令牌亮著,就替為師看了一眼。”
“要不是他剛剛通知為師,為師還不知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呢,快過來,讓為師看看,有沒有受重傷?”
白辰冰聽到長春長老這話,一時間又是慶幸又是無奈——也可能真是他命不該絕吧。
想著,他默默笑了笑,走下法劍扶住還搖搖晃晃的長春長老就道:“弟子傷得不重,師尊不必擔心。”
江楚容在一旁看著師徒倆相親相愛的樣子,不由得也微微笑了。
長春長老這會拉過白辰冰,就醉醺醺地把白辰冰從頭到腳都摸了一遍,摸完,帶笑的他神色就變得嚴肅了。
“混賬白云瀚,居然給你下這種虎狼之毒!白家那兩個小子在哪?為師這就去打他們一頓!”
白辰冰嚇了一跳,簡直愈發頭痛又無奈了,只能扶著氣呼呼的長春長老道:“師尊,此事顧師兄已回稟了掌門,掌門要親自處置,您就別先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