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說弊處……那就是無論日后魔尊如何,江楚容都無法傷到魔尊。
但同樣的,定下師徒血契,魔尊也無法傷到江楚容。
短期內怎麼看都是江楚容更有利,除非日后江楚容走大運修為境界超過了魔尊。
但超過魔尊……
聞凌一直覺得那是魔尊死后或者至少百年后的事了。
江楚容自然也感受到這托盤捧出時眾魔的異樣,這會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忍不住就傳音給聞凌問了一句:“這玩意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聞凌沉默片刻,迅速給江楚容解釋了一番。
江楚容聽完:天下還有此等好事?
魔尊該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
感受到江楚容心境的聞凌:……
忍不住提醒道:“無論如何,還是小心。”
江楚容聽著聞凌的話,一邊敷衍,一邊就忍不住偷偷瞥了魔尊一眼。
但魔尊這時神色太過淡然,他也看不出什麼。
祭司終于把托盤捧到了魔尊面前,魔尊率先拿起了銀制匕首,在掌心劃過——
有紫金色的魔血滴出,卻并不滴落,只凝聚在那銀質匕首的凹槽花紋中。
魔尊把匕首放了回去。
祭司這時便又捧著托盤送到了江楚容面前。
江楚容看著那布滿鮮血花紋的銀制匕首,不知為何,原本還覺得有些撿漏的愉悅心情莫名消失,變得有些發憷。
可這時,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他對面是魔尊,不遠處還圍坐了十二尊神王。
如果這個時候反悔,恐怕結局更恐怖吧……
于是江楚容只能給自己壯了壯膽,表面云淡風輕地將那銀制匕首拿起,也照葫蘆畫瓢,割破了掌心。
就這樣,江楚容的血和魔尊的血匯聚到一起,容納在了那銀制匕首的凹槽中,散發出一種微妙美麗的靈光,有些讓人眩暈。
盯著銀制匕首遲疑了一秒,江楚容還是收回眼,把匕首放了回去。
此刻,魔尊眸中溢出一絲很淺很淡的微笑。
祭司捧起托盤,小心翼翼拿出匕首,便微微顫抖著蒼老的手將那匕首往面前的大鼎中輕輕一彈。
江楚容和魔尊混合的血液滴落到大鼎中,一瞬間!魔火熊熊燃起!
祭司連忙開始對著那大鼎念動咒語。
就在那咒語念動的一瞬,原本還算淡定的江楚容腦中“嗡”得一聲,就感覺他身體有什麼地方悄然發生了變化……
一股十分神秘卻強大的力量從他魂魄深處緩緩涌出,凝結在了他的魂魄上……
而江楚容立在自己魂魄深處朝外看去,忽然就在自己靈魂的天幕上看到一雙異常幽邃狹長的紫金色雙瞳,那雙瞳帶著一種碾壓一切的威嚴光芒朝他看來——
江楚容被這雙眼一看,只覺得自己渺小如沙,渾身戰栗。
他在這一秒只有一個感受——他被人盯上了!
江楚容凜然。
這血契……是不是哪里不對勁……
就在這時,一個磁性悅耳的嗓音忽然在江楚容淡淡響起:“徒兒,結束了。讓你二師弟上來吧。”
江楚容心頭一顫,靈魂震撼的那種戰栗感突然消失,他默默睜開眼,看向四周,便發現自己還是站在那大鼎前。
祭司正在熄滅余下的魔火。
魔尊也還是隔著祭司遙遙同他相對。
四目相對,魔尊淡淡一笑,江楚容卻心頭一寒,不敢再看他,只是默默垂首,拱手告退。
江楚容退下后,就輪到聞凌了。
而對于聞凌,魔尊只是簡單地同他結了個師徒契約。
眾神王見狀,神色愈發微妙——魔尊這厚此薄彼可真是太分明了。
就在這時,魔尊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忽然微微一笑,看向諸位神王道:“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神王們。本尊之所以同樓月結師徒血契,是因為本尊已經把天魔心種賜給了他,打算收他為義子,享等同皇子待遇。”
“并非不愿一視同仁。”
十二神王震撼,這次,他們直接騷動了起來,身上的威壓甚至都隱約有了波動,顯然是對魔尊這個決定十分不滿!
江楚容更是:???
恨不得破口大罵。
魔尊這是在干什麼?
這個時候告訴神王們他有天魔心種?是打算徹底禍水東引了嗎?
果然,梵天神王按捺不住先沉聲開口道:“尊上,您不是說,天魔心種能者居之麼?”
魔尊不疾不徐:“本尊確實這麼說過,而本尊也驗過樓月的根骨資質,他確實是十名中的頭名。怎麼,梵天神王有異議?”
梵天神王根本沒想到魔尊會這麼說,一時間怔住了。
半晌,他悶哼一聲道:“既然尊上都這麼說了,想必不會有錯。”
其他十一尊神王見此情狀也不敢再出聲,但場中氣氛卻愈發低壓得可怕。
顯然是各有不滿,只不過攝于魔尊威壓,不敢再提。
只是他們看向江楚容的神情卻愈發冷冽可怖,那模樣,似乎只要魔尊不在場,他們就會把江楚容撕了平分!
江楚容:……
他背心冷汗涔涔冒出,這時才意識到魔尊的險惡用心。
但,晚了。
偏偏這時,魔尊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樓月,祭臺風大,本尊忽然覺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