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倨后恭,這態度轉化如此之快,連在座魔修看了都目瞪口呆。
只是,這時無一魔修敢質疑什麼,都心情忐忑無比,恨不得自己立刻就逃走。
也后悔無比自己為何一定要來看這場對決?
見到梵天神王這樣的一面,日后還有活路麼?
秦都神王聞言微微一笑,也不上當,只道:“我兒也受了重傷,我得先回去替他療傷。哦,還有一件事——我兒的賭注,梵兄覺得該如何算?”
梵天神王眉心狠狠一顫。
他原本以為他以示好,秦都神王怕他發作就會把此事揭過,沒想到秦都神王還要再提。
可此時當著這麼多魔修的面,秦都神王又拿魔后一事威脅他。
他無法殺光這些魔修,也無法徹底撇清梵神音跟魔后一事的威脅,更怕魔尊用這點借刀殺人,削弱他的勢力。
只能先示弱了。
想到這,梵天神王只能忍下胸口那吐血的郁氣,抬手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只玉匣子朝秦都神王丟了過去!
秦都神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便眉開眼笑道:“梵兄果然是個守信人!我想這樣的梵兄想必也不會教育出勾結魔后兇手的兒子。應該是我搞錯了——”
梵天神王聞言,神色稍霽。
可偏偏下一秒,秦都神王話鋒一轉,道:“必然是梵神音那小雜種自己長歪了,同那兇手勾結,不是梵兄教唆。”
梵天神王眉心再度狠狠一跳,殺機浮現。
秦都神王意味深長地看了梵天神王一眼。
四目相對,梵天神王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腳下已經徹底被粉碎的擂臺,并未看到早已不知道跌落到何處的梵神音尸身。
最終,他面無表情的道:“秦兄所言甚是。”
說罷,拂袖而去。
秦都神王見著梵天神王離開,自己則是瞥了一眼在座各位瑟瑟發抖的魔修,淡淡一笑道:“熱鬧都看完了,諸位小公子還不快走?”
魔修們迅速應聲而散!化為道道魔氣如同驚弓之鳥般飛向皇都各處!
暗處并未離開的梵天神王見狀神色再度陰沉——秦都神王守在那,他便不能扭頭回來殺人了……
這奸詐老魔!
秦都神王微笑著立在那直等到所有魔修公子離開,這才信步跺了跺腳,飛身緩緩自空中朝擂臺下降落……
·
楚天絕圍觀全場,在梵天神王離開之后,他本想立刻動身去找江楚容和聞凌,但在看到秦都神王飛身下去那廢墟后,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停住了步子。
有秦都神王在,他倒是不必在意“秦樓月”生死了。
再說他們父子相親,必然有體己話要講,自己去了反而礙眼。
忖度片刻,楚天絕悄悄反身離開,先去給楚天闕復命,打算過兩日再去看“秦樓月”。
與此同時,秦樓月正在擂臺下的廢墟里四處尋找。
終于,他在煙塵中看到了一襲黑衣自煙塵中抱著一襲紅衣跪坐在地。
兩人身上都染透了血,還在滴滴滑落,一時間都分不清是誰的血。
聞凌正咬牙,紅著眼抱緊江楚容,不要命地將自己的生機氣血朝江楚容輸送過去——
江楚容在失去生命威脅的那一刻,繃緊的弦徹底松開,傷勢便徹底反噬了。
他兩次燃燒精血,又被重創多次,五臟六腑早就被震得稀碎,全靠同聞凌的同心生死契吊著一口氣。
這會江楚容痛苦地蹙著修長眉頭,口中不停咳嗆著涌出大股大股的鮮血,順著霜白脖頸躺下,艷麗刺目。
他再無方才那種堅韌不拔的樣子,而是異常脆弱,痛苦……
他混身都在顫抖,一個勁地往聞凌懷里縮。
喃喃且斷續地道:“我好痛,好痛啊……”
聞凌眸中之色更痛,卻仍是沉聲一言不發地抱著江楚容給他輸送氣血。
秦樓月見到這一幕,心頭也不由得被震顫得狠狠一縮。
二話不說,秦樓月走上前來運轉魔氣,替江楚容療傷。
從始至終,聞凌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血紅著一雙深邃的眸子,死死抱著懷中的江楚容,把下巴抵在江楚容額頭上,緊緊握著江楚容的手。
另外一只手則是不停地顫抖著把江楚容唇邊涌出的鮮血擦去,避免那些鮮血流到江楚容的耳廓里……
忽然,一聲淡淡的嘆息響起。
聞凌警覺抬眼,眸中殺意涌動。
一襲紫衣正靜靜立在他們不遠處,看著這邊。
秦都神王看到聞凌的表情,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賢弟,需要為兄出手相助麼?”
聞凌定定看了秦都神王片刻,終于還是垂眼,啞聲道:“請兄長出手相助。”
秦樓月也在這時回頭看向秦都神王,遲疑了一下道:“請父王出手救人。”
秦都神王聽到聞凌這個稱呼,頓時露出發自內心的愉悅笑意,邁步過來,道:“既然賢弟和我兒都如此開口了,為兄自然是無有不應。”
說著秦都神王便抬起手,掌心褐色魔氣綻放,從空中高高籠罩而下——
神王級別的魔氣,自身便蘊藏一絲造化之功,在涌到江楚容那殘破的身體內后,便迅速開始修復江楚容身體內殘損的五臟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