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神音見狀,知道梵天神王此刻心情不佳,便謹慎地不再開口。
坐回原位,梵神音俊雅的面容露出一絲沉冷之意——這一戰,他不但要勝,還要勝得漂亮且殘忍!
讓所有人都知道,梵神音此人是個不可招惹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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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擂臺四周的座位上已經坐滿了魔修。
聞凌扛著坐輦來到擂臺前,俯身將坐輦放在了擂臺最前方的位置,楚天絕便和江楚容依次從坐輦內走了出來。
楚天絕早已為了這場公平對決預定了位置,這會他走上去坐下,便對江楚容道:“好好表現。”
江楚容失笑:“殿下放心。”
說完這話,江楚容又默默扭頭,看向不遠處已經化為尋常大小的聞凌,也沖聞凌微微笑了一笑。
同心生死契動。
聞凌遙遙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江楚容識海中響起了聞凌難得一次稱得上溫柔的話,雖然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他道:“若情勢不妙,及時脫戰,不要拼命。”
江楚容聽到聞凌這句話,沉默一瞬,不由得勾唇一笑。
這會他眸光明亮地望著對面聞凌的眼睛,就在心里說:“放心,梵神音這小白蓮今日必死!”
聞凌眉頭皺了皺,對于江楚容這突如其來的囂張有些不自在,他正想再叮囑江楚容兩句,江楚容卻已經轉過身,仰頭縱身一躍而起——
一道深藍色魔氣滾滾沖上那白玉擂臺。
最終在擂臺中央化出江楚容的身形。
圍觀魔眾嘩然!
江楚容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拂火紅衣袍下擺,就這麼在擂臺最中央的位置盤膝開始打坐。
后方行至的梵天神王寶輦內的梵神音看到這一幕:……
他眸光暗了暗。
正常比試兩人都是各據一方,將擂臺一分為二劃分為自身領域。
可偏偏“秦樓月”不走尋常路,一上臺就占據了擂臺的中宮主位,到時不論他從哪一方上去,都要顯得他氣勢低“秦樓月”一籌。
真是太囂張了!
以為有楚天絕撐腰就可以如此放肆麼?
梵神音向來柔和平靜的眸中終于浮出一絲殺意。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一點情面都不留了!
想著,梵神音豁然起身,朝一旁的梵天神王行了一禮便沉聲道:“父王,兒臣去了!”
梵天神王看出梵神音的斗志,微微頷首:“去吧。”
梵神音提步,邁出寶輦。
瞬間,他身上氣勢比之從前暴漲數十倍!
一襲白衣飄飄蕩蕩,渾身金光氤氳,俊美容顏上竟生出幾分寶相莊嚴的氣質,足下生出金蓮,一步步,凌空邁向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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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神音踏上擂臺時,胸前掛著的純金佛珠“嗡嗡”涌出金色梵文,一圈圈圍繞他身周,化為華光萬千的梵文金帶,隨著白衣漂浮翻飛。
同時似乎還伴隨著十分輕微但莊嚴肅穆的梵音詠唱。
他足下金蓮綻放又凋落,片片蓮瓣隨風而降,又散為點點靈光,從空中飄落。
那蓮瓣飄到擂臺下,便輕輕消弭不見。
那場景,玄妙神性至極。
有魔修好奇伸手去接那未消失的蓮瓣,那蓮瓣只是觸碰到肌膚便會化為一點金色印記,頓時讓人頭腦通明,智慧陡增。
一時間,不少魔修都簇擁著去搶梵神音落下的蓮瓣!同時紛紛感慨梵神音的梵音十八式實在不愧天級功法,又感慨梵音公子人俊心善云云。
瞬間,情勢調轉。
在梵神音如此宏大出場氣勢的碾壓下,只是安靜坐在擂臺中央的江楚容此刻就顯得過分安靜且渺小了。
所有魔修的目光都落在了梵神音身上!
即便梵神音此刻只踏上了擂臺邊緣,但氣勢上卻已經充分碾壓了江楚容!
梵神音登上擂臺后,也不做聲,只是維持著目前的姿態,安靜停在擂臺邊緣。
似乎在等待江楚容開口。
江楚容連眼睛都沒睜開,繼續打坐。
此刻已是正午時,日光自江楚容頭頂照下,照得他昳麗白皙的面容愈發通透明凈,羽睫輕垂,自眼瞼下投出淡淡陰影。
微抿的薄唇呈現出一種自然的水紅色。
眉心那一點鮮艷似血的珊瑚珠絲毫未動,仿佛也隨著江楚容一齊入定了。
安靜,過分的安靜。
朗然日光當頭照著,擂臺邊緣,梵神音的神色從容自若漸漸變至面無表情。
又不知過了許久,不遠處梵天神王神王的寶輦內低低傳出一聲。
“午時將過,不要誤了時辰。”
梵天神王這嗓音不高不低,異常溫和平靜,但卻在此刻十分清晰地傳入了在座所有眾魔修耳中,甚至隱約嗡嗡作響。
眾魔修凜然。
擂臺中央的江楚容也終于在此刻顫了顫長睫,睜開眼。
旋即,他眸光銳利,遙遙朝臺下梵天神王的寶輦看去。
片刻后,他薄唇微勾,笑瞇瞇地輕聲道:“神王,您若真這麼愛重梵兄,不如替他打了這場公平對決,如何?”
江楚容此話一出,眾魔修嘩然,一時間不由得議論紛紛。
不少魔修也是覺得梵天神王剛才那般出口有點小家子氣了,顯得太護著梵神音——還是說梵天神王本就沒自信梵神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