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凌于一團濃烈魔氣中顯出真身,立在梵昆身前,漠然仰頭,看向江楚容坐輦道:“稟公子,奴下幸不辱命。”
聞凌受傷了,他氣息有些許不穩,臉上猙獰魔紋和唇邊都沾了血,眸中一輪血色旋渦也旋轉不息。
微風吹動他披肩黑發,他身后是昏死過去宛如一座小山的梵昆,襯得他身形愈發渺小如沙。
但此刻聞凌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濃郁血氣和威懾卻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這就是天魔!
跨了足足一個大境界對戰都贏得如此漂亮!
不少魔修見到這一幕,都有些蠢蠢欲動,恨不得在梵神音之前出手打死“秦樓月”,再把聞凌搶走。
梵神音面色有些陰沉。
江楚容半起身,隔著珠簾,遙遙同聞凌對視。
同心生死契在這一剎那悄悄運轉了一秒。
兩人瞬間心意相通。
短暫的沉默后,江楚容微微嘆了口氣,扭頭便沖著梵神音的方向無奈笑道:“我這奴兒為我如此賣力,我自然不忍心見梵兄懲治他。罷了,梵兄的公平對決,我答應了。”
梵神音眉頭微挑,有些詫異。
眾魔修也驚了驚,覺得江楚容怕不是瘋了。
秦樓月更是一臉菜色,恨不得把江楚容嘴堵上——若等會梵神音打死江楚容,那他這個真·秦樓月以后還怎麼在魔域行走?
“只不過——”江楚容又話鋒一轉,“我這奴兒受了傷,我也初來皇都,有些水土不服。三日后,等我調整到全盛狀態再應梵兄之約戰,如何?”
梵神音露出果然如此之色:“秦兄是想臨陣脫逃?”
眾魔也議論不止。
江楚容不疾不徐笑道:“怎麼敢?這里這麼多道友,都是見證者。
而且,我可以和梵兄定下魔圣盟約,這樣梵兄就不必怕我臨陣逃脫了。”
梵神音沒料到江楚容居然愿意定下魔圣盟約,目光動了動,一時間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既然如此,那便依秦兄之言。我們定下魔圣盟約,三日后再公平對決。”
江楚容:“好。”
珠簾無風自動,江楚容從坐輦里走了出來。
今日他一襲華貴金紅錦衣,墨發半束半披在背心,渾身金銀珠玉,耀目生輝,更襯得他一身皮膚如冰雪白玉化作一般。
赤足凌空而行,每走一步,他身上金銀玉飾撞擊,都發出悅耳響動。周身朱紅色彩帶飄舞,翩翩若魔神。
當然最惹人注目的還要屬他耳垂上銜著的那條純金小蛇,以及小蛇頂上的那枚紅寶石,妖嬈詭秘,隨著光照折射出不同華彩。
魔族雖然以精壯為美,但也不是不能欣賞人族的審美,江楚容這種在人族頂尖的美人一現身,倒是還吸住了不少魔修的目光。
江楚容走出坐輦,凌空遙遙同對面的梵神音對視。
梵神音神色淡然地看了江楚容一眼,半分沒有為江楚容美色所動的意思,抬手就要祭出魔圣盟約。
偏偏這時,江楚容道:“梵兄且慢。”
梵神音動作一頓:“秦兄想反悔?”
江楚容微微一笑,昳麗生輝:“非也,只是公平對決往往都有彩頭,梵兄我們賭點什麼?”
梵神音聞言眉頭微皺,旋即又恢復了平靜,淡淡道:“秦兄開口便是,我梵神音拿出來的賭注絕不會比秦兄差。”
反正他是要打死江楚容的,賭注什麼的,都是浮云。
江楚容就等梵神音這句話,笑了一笑,就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說了。若我輸了,我這天魔侍奴就讓給梵兄,如何?”
梵神音:?
神色難掩詫異。
秦樓月更是豁然抬頭,用一種咬牙切齒的神色看向空中的江楚容。
下面一眾魔修則是徹底驚呆了。
“艸!這秦樓月找死吧,本來梵神音未必一定打死他,現在他是逼梵神音打死他啊!”
“他瘋了,這是被秦都神王慣壞了。”
“哈哈哈不慌,等梵神音贏了,我們再挑戰梵神音即可。”
江楚容眼瞅著輿論醞釀的差不多了,方才回過眼看向對面的梵神音,不緊不慢道:“至于梵兄,若是梵兄輸了,我想要梵兄的梵音十八式,梵兄答應麼?”
倏然,整個偌大的場地死寂了下來。
梵神音聞言,瞳孔不覺收縮,原本志在必得的臉色有些發沉。
眾魔修也都在這時饒有興致地抬頭看向梵神音,覺得這事愈發有趣了。
梵音十八式,那是魔尊為梵天神王這個徒弟量身定制,創出的天級魔功。
梵神音作為下一位世襲神王,自然是學全了。
但那可是他老子的絕學,他舍得拿出來做賭注麼?
不過江楚容這個提法倒也不過分,畢竟,聞凌可是天魔。
天級魔功在魔族也有幾部,但天魔這數千年來卻只出了聞凌這麼一個啊。
就看梵神音如何抉擇了。
比較起來,天級魔功倒是顯得平平無奇了。
作者有話說:
江楚容:就知道讓我當打手
聞凌:騙來的功法有你一份
第12章
梵神音本人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江楚容提出來,他便忍不住懷疑其中有詐——會不會有什麼皇子背地里支持江楚容,然后在公平對決時暗算他?為的就是梵音十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