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爺心里一驚,抬頭看著母親,心想你不是早知道怎麼回事嗎?竟還想著“打算”?
侯爺摸不準夫人什麼意思,于是說:“是陛下。”
夫人就摟著侯爺哭:“都怪為娘的沒告訴你,你體質特殊,可孕育子嗣,娘一心想給你娶個媳婦好過日子,便瞞著你,卻不想……”
想起陛下說的話,侯爺覺得自己大概是個傻的,什麼溝通天地感動上蒼,什麼皇家秘藥,英武不凡,明明是因為他自己!
瞧著母親的反應,該是早知道的了,內宅女子果然是不能小覷的。
想到今日被母親逼著來寬慰他的父親,竟有些同情,但同情歸同情,還是小命重要,于是道:“父親那,還要勞煩母親了。”
“這是自然,木已成舟,陛下無子,這孩子金貴的很,母親事多,又不放心別人照顧你,便喊了你姨娘來可好?”
夫人在時姨娘向來是低眉順眼,恭敬謙卑,只當兒子是夫人肚子里出來的。這一路上知道他病了也只當他旅途勞累不適,讓人送了蜜餞來。
姨娘安分夫人待她也不錯。
夫人說:“我兒自小金尊玉貴,果然是有大福氣的。只是這事要早些告知陛下才好。”
“大夫不是說還要幾日才能確診麼?過幾日再說吧。”
“這樣也好。到時候母親派人進京去,三兒若有什麼話想同陛下說,就寫了信來,母親一并叫人捎回去。”
侯爺說:“來時陛下讓帶了信鴿,兒子叫陳硯照看著。”
“那就好,這樣的喜事,還是你親口告知陛下的好。不過母親還是要遣人回去的,得叫陛下知曉咱們公府的態度。”
夫人囑咐侯爺好好休息,就出了門。
不一會姨娘過來了。
姨娘嘆氣:“你呀,當初說要給姨娘也掙個誥命,便是這麼掙的嗎?”
這事她事先不知情,雖說她寵起兒子來比夫人還過分些,但總歸是盼著他好,但凡有其他路可走,便不會讓他選這一條。
原本是想著瓜兒向來不講究,陛下大概也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等事情過了再娶妻生子,沒什麼妨礙。
如今倒不得不嘆一句:夫人好算計。
姨娘看不慣夫人做派,分明是大家嫡女,做的事卻……但她是側室,夫人掌家,說一不二,她想做什麼卻需細細謀劃。
不過她經營多年,夫人有閑心拿兒子籌謀大約是府上事太少了,她大可以給夫人找些事做。
只是如今縱有千般算計也都晚了,木已成舟,但瓜兒必須知道他嫡母是個什麼人。
侯爺摸著肚子說:“我是姨娘生的,姨娘告訴我,我一個男人,如何懷孕生子?”
“瓜兒可曾聽聞隱族?”
“姨娘是隱族之人?可父親……莫非我……”
侯爺有個大膽的猜測。
姨娘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嗔怪道:“想什麼呢,你自然是你父親的孩子,姨娘進府時還小,對雙親沒什麼印象,大約同你和陛下差不多吧。”
“兩個男子,竟能生育女子麼?”
“隱族男子一旦和外族的男人在一起,在孕育子嗣方面,同女人也沒什麼分別。”
侯爺想我這若是生個女孩兒豈不是要多遭些罪?
不是侯爺不喜歡女孩兒,男人多半是更疼女兒的,只是陛下說了,太子。
“那姨娘一早就知道這事了麼?”
姨娘苦笑:“夫人瞞得緊,不然姨娘豈會知曉你同陛下的事卻什麼都不說?”
言下之意,夫人就是知道了卻什麼都不說。
侯爺沉默半晌轉開了話題:“姨娘,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有些害怕,都說婦人生子如在鬼門關走,我一個男人……”
“這孩子來得不易,陛下不知盼了多少年,必不會讓你有閃失。”
“我不是怕這個,陛下向來疼我,便是這孩子與他無關,這做姐夫的也定會關切,況且是他親子。我怕疼怕吃苦啊。”
姨娘道:“傻孩子,這活生生一條命哪是那麼好得的,自然要吃些苦,忍忍也就過去了。只是你可要記得今后人前不可喊陛下姐夫,且不說你長姐已逝,只看如今,他早晚是你丈夫。”
侯爺臉色微紅:“既如此,分什麼人前人后。”
姨娘促狹得笑:“這人后,自然是你們閨房趣事不得為外人道。”
侯爺想起叫他開了竅的夢,想起那日七夕馬車上他在陛下懷里第一次泄了身,耳根子都紅了:“我怎會如此。”
姨娘卻瞧著有些擔心了,同他道:“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都是一樣的,如今你雖有了孩子,可不要就學了你長姐那番做派,嬌俏些才討人喜。”
侯爺有些無力,想跳過這個話題:“姨娘放心就是,沒外人時,我從不喊陛下。”
“瓜兒不要嫌姨娘話多,只是你既選了這條路一生榮寵便都系于帝王的喜愛,自然要牢牢抓住。”
“兒省得。”
“姨娘知道你自小便聰慧,又是在陛下身邊長大的,自然知道如何討陛下歡心,只是瓜兒你也該知曉,陛下畢竟是陛下,他還有后宮妃嬪,要開枝散葉,呷醋這事若偶爾為之那是情趣,多了,要遭厭的。
”
侯爺不說話了,知道這話才是姨娘今天真正要講的。只是他怎麼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