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來時,侯爺穿著里衣斜靠在榻上,手上拿著話本,身后兩個小丫頭為他干發,腳上也沒穿鞋就那麼踩在地毯上。陛下進屋時侯爺抬頭看了他一眼,也不起身行禮,就又低了頭,丫頭們還未行禮就被叫起。
陛下挨著侯爺坐下,又撈起腳給他捂暖了。侯爺卻不領情,拿腳踹他。
陛下這兩日送了不少東西來,侯爺不敢給父親知道,也就不能說進宮謝恩去。
平日里膽子大得很,現下心里存著事,說話做事難免顧忌,明明父親應是不知情的,他卻連陛下二字都不敢提。
有些委屈。
陛下不知道他在委屈什麼,卻知道怎麼讓他開心。
“長生在惱什麼?可是家里呆的煩悶了?為夫帶你出去散散心。”
侯爺確實是在家呆的煩,才這麼發作,被他一攪,面紅耳赤,點頭應了。
陛下親自給他穿衣穿鞋,頭發干的差不多,陛下還想給他束發,被侯爺攔下了。
“您可別,又不是沒束過,臣長幾根頭發不容易,陛下手下留情。”
陛下只好放棄。
侯爺束了發,還要拿養膚的脂膏抹了,陛下有些意外,夫人是真把幼子當女兒養了。
侯爺起身,陛下上下打量,然后解下了腰間的玉佩給他綴上。
侯爺不愛用玉佩,不過既然陛下親手系的,這個面子他還是愿意給的。
“陳墨,去夫人院里讓她給我向先生告假,就說我同陛下去莊子上住一日。”
“長生怎知要在莊子上住?”
“不是休沐嗎?莫非不住?”侯爺蹙眉。
陛下笑得別有深意:“住。”
馬車出城要半個時辰,一上馬車陛下就將人抱進懷里,侯爺也配合,伸手摟了陛下脖子,同他作呂字。
良久,二人分開,陛下伸手抹去侯爺嘴角的銀絲,然后將手指伸進了侯爺口中,翻攪,侯爺不耐,牙關一閉,手上便留了齒痕。
陛下遂收手,不再放肆。
侯爺窩在陛下懷里,委屈巴巴:“我爹不知在想什麼,突然要我讀書,還請了這麼個酸儒,最是講究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說什麼都沒用,就聽我爹的,拘著我。”
陛下笑:“你這性子,有人磨磨也好。”
侯爺不樂意了,瞪他:“說什麼呢,陛下難道不該站我這邊麼?剛剛說要帶我散心的是誰?”
是“為夫”。
陛下只覺得心口叫小奶貓撓了,癢得不行。
再開口,聲音就啞了幾分:“是朕不好,朕說錯話了,朕的長生,不能給任何人欺負了去。”
侯爺滿意:“那陛下要怎麼做。”
“朕回去就傳口諭,武安候荒廢學業,多日不曾進宮讀書,令國公爺督促,每日進宮。這樣可好?”
侯爺急了:“好什麼呀,你知道我進宮讀書要起多早嗎?”
“那要如何?”
“給我請個先生來府上,要懂得變通的。”
陛下打趣:“好,朕好好敲打他,定然對侯爺規恭恭敬敬。”
到了莊子上,陛下也沒放開侯爺,直接抱了人進去,路上偶爾遇見下人,也都眼觀鼻鼻觀心,連行禮都沒有,只有迎面碰上了,會默默退開。
湯池邊上什麼都有,陛下忍了一路,也顧不上白日不白日了,當下就將侯爺
拆吃入腹,發現侯爺身上還帶著上次歡好的印記,細細親吻,動作卻愈加兇狠。
從湯池到水邊榻上,又到池子里,陛下帶著侯爺四處征戰,不顧他苦苦哀求,只在中途喂他喝了幾口蜂蜜水,用嘴哺喂。
侯爺累的在池子里睡了,陛下抱著人去了臥房,也陪著躺下睡了,再睜開眼天已徹底黑了,用了晚膳。
下午吃飽喝足又睡了一會,晚上兩人都精神著,陛下翻著今天沒看的奏折,左手卻攬著侯爺。
侯爺在他耳邊輕聲道:“昏君。”
陛下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這才到哪?”
侯爺笑盈盈:“那陛下告訴我,怎樣才算昏君?”
陛下說:“長生,你再招朕,可別求饒。”
侯爺消停了,乖乖研磨。
晚間陛下抱著人睡,其實不大習慣,侯爺也不習慣,但誰也沒說,就這麼睡了。
第二日晨起時有些尷尬,陛下不是縱欲之人,昨日鬧得很了,做得過了長生難受,他也心疼,于是忍忍就過去了。
侯爺其實是有些想的,陛下若要他也樂意奉陪,陛下忍忍,他也就忍忍。
陛下要侯爺寫字,侯爺的字是陛下手把手教的,后來練習時臨的也是陛下親筆。字體有九分相像,剩下一分是意,尋常人看不出分別。
侯爺寫了陛下的字,元崇。先帝去后,再沒人喊過,侯爺覺得陛下告訴他就是要他喊的——雖說不是什麼正經時候,總歸是陛下親口說的。于是不但寫了,還喊了,陛下神色溫和地應了,縱著他。
練完字帶他去打獵,這林子不大,能獵的不過野雞野兔,兩人都不在意,重要的是共乘一騎。
陛下手把手帶著侯爺挽弓引箭,出去許久,才獵到一只兔子,陛下親手烤了。
“每年春狩你都墊底,你這箭術騎術可得好好練練。”
“陛下不幫我嗎?”
“年輕人比較,朕湊什麼熱鬧,長生若表現的好,朕有賞。
”
侯爺認真看著陛下,還湊過去親了一口:“陛下也年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