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費臨心中哐當一下,暗道他難道發現了什麼端倪?
費臨狐疑地抖抖脫下來的白大褂,掛到門背后。
沈別把椅子拖到可以面對面的空地處,把費臨按坐下,然后自己坐到了他對面。
費臨有些茫然,一雙眼睛流露出單純的疑惑,問:“你要和我說什麼?”
“如果……”沈別眉頭微蹙,聲音有些哽,出聲后目光又垂落到地上。
費臨抓住沈別的手,腳后跟一用力,滑近兩人的距離,催促:“如果什麼,你倒是說啊!你怎麼說個話也像你暗戀一樣啊!”
“如果,你喜歡別人了,直接告訴我,別騙我。”
“——什麼?”費臨天靈蓋一陣崩裂,手上用力抓捏,把沈別捏得痛呼一聲,“你忙暈了?說什麼屁話呢!”
沈別依舊保持著低垂的姿勢,費臨不得不矮身才能對視他的眼睛,索性單膝蹲在沈別膝前,仰視著沈別。
費臨中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鏡架,透過鏡片,看向沈別那雙蒙著一層隱忍的眼眸。
“我要是喜歡上別人了你會怎麼樣?”費臨咬牙切齒,這樣的“大度”既是對費臨感情的否定,也讓沈別感情顯得單薄,誰要這樣的大度啊!
沈別聲音低沉:“會發瘋。”
“我也會發瘋。”費臨拍拍沈別的大腿,“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沈別!”
沈別深深呼吸了兩次,伸手撫上費臨的臉龐,問:“那你這段時間,做什麼去了。”
“……”費臨一下子就明白了沈別誤會了什麼。
“走走走。”費臨催促沈別脫白大褂,拉著他快步往停車場走,“帶你去看看我做什麼去了。”
兩人坐上了車,費臨調了一個定位出來,讓沈別跟著導航往那兒開。
定位在江北鴻雪寺附近,沈別開到很近的時候,發現路線往一個依山的別墅區里導。
沈別越來越疑惑:“你確定沒是這個位置?”
費臨點點頭:“繼續開。”
最后車子在一個連帶花園和車庫的小洋樓面前停下來,門口有收縮金屬門,費臨摸出來一個電子鑰匙,按了一下,大門逐漸打開。
沈別懵了:“你……”
費臨:“開啊,繼續向我們的婚房前進。”
沈別:“……”
沈別停好車,兩個人走出來,院子里的泥土翻過,還沒修整完,有一些部分已經種上了玫瑰,紅色的、藍色的、香檳色的……
沈別腦中一陣短路,似乎還冒著燒焦的味道。
“每一株都是我親手種的,還沒弄完,等到明年應該可以有滿院子的玫瑰。”費臨牽著沈別的手往屋子里走。
開了門,兩人都進去,費臨轉過身來對沈別說:“我只要玫瑰,你聽懂了嗎?大傻子!”
在起居上,費臨和沈別都是一切從簡的人,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學習資料,其他似乎什麼都是多余的。
一樓的客廳極為簡單,跟沈別的客廳有得一拼,偌大的房間就把所有墻壁都做成了書柜,中間放了倆面對面的書桌。
沈別跟著費臨上了二樓,主臥的門關著。
所以,費臨這些日子,實際上都在裝修婚房……但是江北區離江陵區也太遠了,沈別忍不住開始盤算這邊有什麼醫院。
“咔嚓”。
主臥的門被擰開,傍晚的淡紫色余暉透進來,隱約照出室內的輪廓。
???
沈別啞然,看著那似乎好像是臺手術床的東西。
費臨“啪”一下打開燈。
無影燈、手術床,以及那在沈別的廠里買的400萬的達芬奇機器人明明白白地映入眼簾。
看,要是早點談戀愛,這400萬就省了。
“這,這是臥室?”沈別表情僵硬,“還有別的臥室嗎?”
“沒有。”費臨拉著沈別往手術臺走,“當時想這麼裝修的時候,還沒和你在一起,我就想偶爾過來躺一下,摸下機器人,手術刀。”
費臨打開電源,成像系統啟動。
“啊……”費臨一掌撫在機器上,“這心動的感覺,跟見到你一樣。”
沈別:“……”
達芬奇機器人由三個部分組成,分別是外科醫生控制臺,床旁機械臂系統,成像系統。
費臨忽然想起什麼,往外面跑去,逐漸遠去的聲音傳來:“你等我一下!”
沈別走近控制臺,掌心落在他熟悉的機器上,吞了口唾沫,把臥室裝修成手術室,有點變態,又好像是費臨能做出來的事。
過了一陣,費臨跑得臉微紅,神秘兮兮擠進來,關上了門。
沈別走過去,問:“你做什麼去了?”
費臨還有點喘氣,只看著沈別的眼睛,不說話。
等到呼吸稍微平穩下來,費臨忽然一矮身,單膝跪在沈別面前。
沈別被費臨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心中冒出那個令他又驚又喜的猜測。在看到費臨掌心攤開一枚戒指的時候,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山間的黃昏是浮嵐暖翠,清輝入室。
沈別一時間忘了言語,記憶像水一樣漫過了他,身前的青年眼神真摯,目光灼灼。
他發出一聲幾乎要流淚的嘆息。
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時光如快馬奔逝,珍愛半生的青年對他說:“沈別,Would you marry me?”
沈別喉結滑動,呼吸都變得滾燙,說不出話來。
費臨又說:“用娶或者嫁好像都不太合適,所以,Would you marry me?”
沈別顫抖著伸出手,點點頭。
費臨掌心的那枚戒指,是一支玫瑰纏繞起來的形狀,做成了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