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結束了,沈別心中流淌過一絲淺淺的難過。他現在懂了吧,他們是不是結束了?連朋友的都沒得做。
沈別看到費臨那震驚的眼神,刺痛難忍。
費臨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緩緩舉起右手,按住自己的心臟位置,雷霆俱裂,山岳傾倒。
下一秒,他抬起頭,伸手狠狠攬過沈別的脖子,把他帶向自己。
胸膛和胸膛撞在一起,唇和齒撞在一起。
費臨舔過沈別的下唇,探開齒關,寸寸游弋。
陽光穿過云層,金芒束束交錯,云卷云舒,云動云散,轉而化作煙雨,潮濕水汽漫山遍野,清風撫葉,雨濕芭蕉。
云銷雨霽,彩徹區明。
費臨退出來時在沈別下唇上狠咬了一下,黏糊糊說到:“你他媽會不會親?”
作者有話說:
狗受,沖鴨!
第四十章 穩不穩18
費臨還保持勾住沈別脖子的動作, 兩人臉湊得太近,氣息還沒調整過來, 胸膛起伏,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沈別舔過上唇,眼中的驚訝半分未減,略微急促地喘息著:“你不要說他媽的。”
費臨:“……”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突然停下來之后, 兩個人腦袋都有點空白,轉而回溯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費臨后知后覺自己做了什麼事, 咽了口唾沫,問沈別:“那你會不會親?”
他想起來在天狗山觀景臺上, 沈別問他,告白之后對方還不懂怎麼辦?他說親一口,沈別說下山。
此時此刻,費臨竟然能無比清晰地回憶起來沈別那時的神情, 好像是失落,好像是自嘲,淡淡的鈍痛里有一絲期望。
所以, 竟然是他自己嗎?
和沈別認識以來的記憶如走馬燈流轉,交疊在一起。
沈別搶他煙的時候, 沈別幫他縫傷口的時候, 他研究室里風吹起的窗簾,第一次團建時沈別的耳語,出發前沈別握住他手的告白。
“他不會喜歡我。”
“他是個聰明的笨蛋。”
“費臨,我喜歡你。”
……
最后畫面都融在一起, 變成剛才沈別近在咫尺的臉。
“這種喜歡, 你懂了嗎?”
所以, 沈別是像自己喜歡他那種喜歡。
可是!可是?
費臨滿肚子疑惑,卻不知從何問起,幻想猛然墜入現實的狂喜淹沒了他,費臨忍不住抬起手,撫摸沈別的側臉,拇指沿著他的唇線摩挲而過,仿佛是要確定這是真實的。
費臨訥然呢喃:“你居然也喜歡我啊……”
沈別腦子太亂了,他想過一萬種費臨的反應,當場走掉,回去漱口,罵他,打他……萬萬沒想到費臨會這樣。
沈別對上費臨的眼睛,一向清冽見底的眼眸里蒙上虛幻的煙塵,煙塵之后似乎有些兵荒馬亂的熾熱。
沈別垂下眼眸,目光落到費臨的手上,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
費臨也喜歡我,像我喜歡他那樣。
他,他喜歡我嗎?
費臨……一想到他奇怪的腦回路,沈別又氣又心痛。
沈別用力收緊,拉扯費臨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去,然后揉揉眉心,偏頭斜視他費臨,低聲問:“費臨,你不會這樣親每一個你喜歡的人吧?”
“……當然不會!”費臨隱隱感覺自己之前做了蠢事,于是硬著脖子強行找補,“沈別,你不懂嗎?這種喜歡。”
沈別后仰稍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費臨,眼中難言的情欲仿佛壓城的黑云,越來越深,越來越重。
他真的也喜歡我。
他為什麼會喜歡我?什麼時候的事?
不,現在這些問題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的“喜歡”沒有誤解,只要他喜歡我就夠了。
費臨的眼中是灼灼日芒,熾烈含光,要把他眼中的黑云都燒開去。
隨著費臨唇瓣起合,最后那個字音落下。
沈別用虎口攫住費臨的下頜,另一只手從他腰間伸過,把費臨整個人帶向自己,心中淌過復雜的滋味,酸的甜的,喜的悲的。
想要把他揉碎了捧進懷里,才會覺得真實。
沈別貼著費臨的耳廓說:“現在懂了。”
醇厚的酒流入咽喉,又辛又辣。
沈別托著他的腰,絲毫不放松。
暮色徹底落下來,路燈亮起橘色光,像是困境中的出路。高緯地區的暮春,相擁變成暖洋洋的依戀。
山泉水的淡香浮動在費臨的每一個知覺上。
這是一個深深的吻。
費臨是毛毛躁躁的小伙子突然得以償愿,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摧枯拉朽的壓迫,恨不得把人生吞。
那沈別就是醇酒,不那麼猛烈而具有攻擊性,卻沉重而綿長。
這是一瓶埋了13年的酒啊,太醉人了。
“沈哥,唔。”費臨頭昏腦漲,呼吸困難,“呼,呼吸。”
沈別聽到費臨的碎語,慢慢放開了他,兩人依偎在一起調整呼吸。
沈別抱住費臨,抬手摸摸他的腦袋,說到:“深呼吸,小心呼吸性堿中毒。”
費臨皺起眉頭嗶嗶:“你怎麼啰嗦得跟個內科醫生一樣?呼堿了你搶救唄。”
沈別推開費臨,然后從口袋里拿出紙巾,抽下一張仔細替費臨擦拭唇上瑩津。
那張一貫說話很欠的嘴,丹朱如英,嬌紅嫣嫣。
沈別魂與神授,又忍不住伸手拂過,費臨很歡喜地往沈別的掌心里蹭。
“這樣算會親了嗎?”沈別的眼眸深黑,要把所有的情緒都吸進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