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別:“很奇怪啊。”
沈別的工作之外……書法,古琴,纂刻,他會喜歡嗎?感覺不太會。
林之下松開掌心里牽著的那只手,在對方疑惑且生氣的目光中,撫上他的臉,對沈別悉心教導:
“扳直男呢,過剛易折,要溫水煮青蛙,給他營造已經戀愛的氛圍,在他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之后,消失一段時間,以退為進,說‘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們繼續這樣下去會給你造成困擾’,等他反應過來,他會主動來找你。”
況南行:“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沈別又是一陣沉默,想到林之下大概很想快點掛了自己的電話,自覺地開口:“他可能反應不過來,我看著辦吧,再見。”
林之下放下手機,兩個人站在一家沙縣小吃面前。
林之下看向況南行:“吃掛逼套餐嗎?”
況南行直接進去:“老板,兩份飄香拌面,兩份蒸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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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費臨老早就跑手術室待著。
“哎呀!費主任,這麼早?”麻醉師小李熱情地打招呼。
費臨板著張臉:“早。”
他的手術還沒開始,甚至麻醉都還沒開始麻,在走廊里晃蕩了一陣之后,鉆進了婦產科的手術間,看別人做小妹妹修復術。
女人順產之后,小妹妹會變得奇丑無比。三院的婦產科是外包的,盈利為主,也搞點這種接近于醫美的業務,修復小妹妹,改善夫妻生活質量。
至于這麼早來的原因,一是因為他在手術室的時候可以心無旁騖,全心專注,哪怕是看別人做手術,也可以把注意力都投放進去。二是因為他只要一不把注意力都花掉,他就忍不住想沈別。
生命真是無常。
費臨人高馬大,站得挺遠,靠身高優勢觀賞手術,并一邊感嘆。
時間回到昨天晚上。
他突擊惡補男同知識,順便觀摩了這個群體進行生命大和諧的過程,本來看著沒覺得有什麼,甚至還有點無聊,他找了好幾個視頻,跳著看了點,覺得挺沒意思。
結果最后挪開電腦地時候,發現自己居然有反應了。
他盯著鼓起來的褲衩子,第二次目瞪口呆。
臥槽,臥槽,臥槽?
費臨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直的,沒想到彎得這麼突如其來且徹底。
費臨的生理啟蒙很早。
趙林鐘一忙工作就消失,費臨童年的閑暇時光基本上都和費長書在一起。那時候網絡和資訊都沒現在這麼發達,費長書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書店,于是把七八歲的小費臨也帶上。
費臨縱游書海,像海綿一樣吸收知識,在十歲的時候確定了自己的目標——成為一名醫生。
此后看的書籍專精了一些,在青春期到來之前,他對精妙的人體已經相當熟悉。
男同學湊在一起或羞澀或猥瑣地討論那些濕漉漉的夜晚時,他已經可以3D投影一般在腦中播放細胞層面的排精景象了。
所以,他的生理啟蒙多了些理性客觀,少了些青春萌動。
甚至在高中室友聚集起看小電影的時候,他也無動于衷。很無聊,對,他現在還記得自己對小電影的印象是無聊。
想到這里,費臨閃過一種古怪的猜測,他對小電影不感興趣,對傅婂沒有感覺,難道因為他一直就是個彎的?
費臨背心惡寒。
這沖擊他得消化一陣,他合上筆記本,放回床頭,然后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頭腦有點發熱,皮膚好像被烘熱的溫度疏透開來,明明洗完澡后的濕潤氣息早已消散,他現在躺在枕頭上,卻覺得熱汗涔涔。
下面傳來一些隱秘的疼痛,費臨閉上眼睛,全身放松,想等血液自然退潮。
床頭燈昏黃,閉上眼睛即是一片黑暗,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
費臨夏天睡覺就穿一條大褲衩子,晚風吹動,細細拂過暴露的肌膚,從堅實的腿到肌肉分明的胸腹,原本偏白的皮膚在暖色燈光下,仿佛刷了一層蜜糖。
他感覺自己躺在林間,臥倒在清翠的草地上。
安靜的夜晚,昏沉的房間,晚風裹挾著殘留的牛奶味沐浴露甜香,鉆進他的鼻腔。
費臨莫名想到了那一天,沈別躺在他的床上,身上也是這個味道,和他一樣的味道。
費臨忍不住多嗅了兩下,難以克制地回憶起和沈別貼在一起的觸感。
埋在他脖頸間的感覺突破記憶,把費臨狠狠沖上一方名為passion的岸灘上。
陌生而強烈的感情像熾熱空氣,而他是一條擱淺的魚,茫然而無助地吐著口沫,卻難以攫取氧氣。
巨大的空虛像指間流沙,抓握不住,只有劇烈的疼痛敲擊靈魂。
血液沒有退潮,反而越來越充盈,腫脹疼痛,昂揚難耐。
喉嚨干得發緊,好像身體的水分被蒸發了。
費臨汗淋淋地睜開眼,低頭看了一眼,低聲咒罵:“我彎你個大逼兜。”
無奈起身,踩著拖鞋進衛生間,打開淋浴器。
熱水沖上胸膛,溫熱的水汽重新彌漫狹小的空間。
分散著薄繭的手掌攀撫凌霄,水擊三千,扶搖九萬,流云千瀑。
“呼……”費臨長長嘆息,把手伸到水瀑前,黏液被沖刷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