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看起來很邋遢。
哎……可是外科的糙老爺們就這樣啊,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啊,那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費臨看了看自己露在衣擺外面的兩條小腿,腓腸肌精健漂亮,這是他多年穿絲襪做手術預防靜脈曲張的成果。
按照規章制度,男醫生穿白大褂是不允許穿短褲的,但是沒人敢來說他,沈別盯過兩眼,欲言又止,最終沒說話。
費臨自己都覺得有點驚奇,他現在的想法是:這個形象和沈別在一起好不搭。
真是闖了鬼了。
兩個月前他還在為了撕破沈別的莊嚴感換板寸,現在居然在想自己作為主任,這個樣子站在教授身邊,會有損教授的形象?
費臨陷入了短暫的焦慮,然后迅速鎖定了一個能為他解答的人——鐘嬋。呃,或許能吧,除了她,另外也找不到別人了,總不能去找傅婂。
不過這個點,鐘嬋估計也沒空看手機,中午再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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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別望著費臨頭也不回的背影,胸口浸上一番苦澀。
硬邦邦的男人有什麼好抱的。
呵,是啊,男人有什麼好抱的。
所以還好沒有聽林之下的,費臨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直男,哪怕感情上遲鈍一點,那也是對女人。
他再木頭再呆板,生理上永遠不會對一個男人有感覺。
如果自己真的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他會怎麼樣呢?是直接兩拳掄上來,還是沉默著從此裝作路人,亦或是詢問什麼是喜歡?
沈別居然一點也猜不出來,相處兩月余,他發現費臨還有他不了解那些面目。
不過,真到捅破窗戶紙的時候,他應該主從辭職先行離開。
凡此種種,夢幻泡影。
一枕黃粱,癡心妄想。
還可以有三年朝夕相處,知道這是個有時限的夢,那就好好做夢吧。
他要更小心一點,不能讓夢提前碎了。
“誒,教授你別這個表情啊,不就是一個抱抱嗎?上去一個平A。”姚佳文在角落里偷聽,順便核對醫囑,完了抬頭就撞上沈別一張硬冷的臉。
她誨人不倦:“讓主任知道什麼叫強人鎖男。”
沈別長嘆一口氣:“你平時都在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今天的交班格外漫長,主要是顧寧寧這事兒一折騰,再加上她家屬的一頓恐嚇,最后好不容易轉危為安,對于泌尿外科來講,是經驗也是教訓。
不管是醫生組還是護理組,都交代了很多事。沈別重申了術后管理的事,每個醫生都聽得心里戰戰兢兢。
然后就到了查房的環節。
后面忙起來,沈別也沒有機會專門教費臨怎麼醫患溝通,只好遇到一個就交代幾句,沈別言傳身教。
一行人到了顧寧寧的病房。
她雖然醒過來了,但是險些經歷一場循環衰竭,人還是很虛弱。病床被搖起來,她靠在床頭,臉色蒼白。
顧寧寧的家屬十分兇惡,她本人倒是很感謝醫生:“費醫生,是你救的我嗎?太感謝你了……”
“不是,是沈醫生。”費臨指了指床另一側的沈別,“他為了你可是整宿沒睡。”
顧寧寧看過去:“啊……辛苦沈醫生了。”
沈別肅穆沉聲:“不用謝,這是醫生的職責和本分,另外,這也不是某一個人的功勞,每位醫護都付出了努力。”
費臨心中嘖嘖,忍不住看向沈別,學啊,還得跟沈教授學啊。
有沈別在的大查房,費臨都有種想當掛件的感覺,頭頂青天塌下來也有沈別頂著,自己可以當個不用動腦子的廢物,偶爾這麼怠惰一下很爽,費臨喜歡星期一。
大查房浩浩蕩蕩結束。
費臨做完手術回到辦公室已經是午后了,一邊吃著冷飯一邊給鐘嬋發消息。
【費臨】:呼叫大刀。
沒一會兒,鐘嬋就回了。
【開顱匠鐘一刀】:二刀何事?
【費臨】:問你個問題,一個人,一靠近另一個人就心跳加速,這是為什麼?
【開顱匠鐘一刀】:另一個人是only one還是anyone else?
【費臨】:only one,我在想是不是對人也會有特異性過敏反應,但是沒查到文獻。
【開顱匠鐘一刀】:你嗎?
【費臨】:是啊。
【開顱匠鐘一刀】:你完了,費二刀,你墜入愛河了。
【費臨】:什麼意思?
鐘嬋正在推拿科的病床上,治療她的老腰。她趴在治療床上,回這句消息的時候整個背都板起來了。
推拿醫生拍拍她的腰說道:“鐘老師,你放松,放松點。”
“不好意思!”鐘嬋重新撲在枕頭上,口中唏噓不停。
瞧瞧,這叫什麼,枯木逢春還是鐵樹開花?白瞎婂婂三年青春,硬是種子都沒破土,換個人直接開花了。
【開顱匠鐘一刀】:什麼什麼意思?只對著一個人心跳加速還能是什麼意思,喜歡人家唄,師哥你以后要是腦子出問題了讓我來主刀,我倒要看看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開顱匠鐘一刀】:感覺能發個SCI,沒有感情的鯊手腦電特征選擇的情感識別研究。
說完覺得差了點什麼,哦。
【開顱匠鐘一刀】:哪家姑娘?發來看看。
“噗——”盒飯噴了一桌。“咳咳咳咳咳咳……”
費臨一頓狂咳,陡然間沒了胃口,放下筷子。
“墜入愛河。”費臨抱著手機,重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