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系統去了哪里,但他還是能看到每個人受萬人迷屬性影響過的人的好感值的。
男主仍是凌舞雩,既然如此,那如今這匪夷所思的發展又是怎樣一回事?
祁墨云困惑不已。
他分神回憶起二人相處的時光, 心說不過就只是普通師徒間的相處罷了,唯一的意外是與凌舞雩拜堂后陰差陽錯地發生了一場荒唐的未竟情|事。
凌舞雩應是當了真。
祁墨云想告訴凌舞雩,這不過一場意外,二人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為此束縛,想著想著便想打自己一巴掌。
這什麼渣男言論?
但是, 該如何回應呢?祁墨云束手無措。
因困擾纏身,他的雙眸愈發黯淡, 唯有一頭綢緞似的白發泛著微光。
凌舞雩被他的白發刺痛了心臟。
若非自己為妖魔之子, 師尊又怎會為了穩定自己的魔氣而耗費力量?
同時,他也將祁墨云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收入了眼底。
師徒倫理怎容逾越?師尊并不喜歡我,師尊定會覺得我很惡心吧。
“對不起,師尊。”凌舞雩移開目光,不敢再看祁墨云,低聲道:“都怪徒兒大逆不道膽敢肖想師尊, 徒兒無顏面對, 請求師尊將徒兒逐出師門。”
“你沒有錯。”祁墨云嘆了口氣, 摸了摸他的頭發:“更不必自責,這種事……”
他的喉頭哽住了,他不知該說什麼,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他的認知當中,情之一字重于泰山,不可輕許。
他若還有時間,定會選擇深入地了解徒兒的想法,但……
妖丹的運轉迫使無數生靈為之獻祭,這件事本不該發生。
沒有生靈有義務為救天災而死。
祁墨云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來,一如當年的祁璟之一般。
壓迫他的是什麼?是愧疚?是自責?
他也不知道。
妖丹正于丹田處發燙,而他指尖冰涼。他垂眸,見食指指尖生長出一根細小的花莖,花莖之上冒出花蕾,而后開出一朵冰雪質地的花兒來。
祁璟之的記憶告訴他,這是冰雪時花。
冰雪時花很快便綻放至極,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絢爛璀璨。
凌舞雩見祁墨云蹙眉盯著指尖發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這朵冰雪時花。才一會兒的功夫,冰雪時花就開始融化,有水珠順著祁墨云的手滴落而下,落到土地上。
祁墨云感受到凌舞雩的目光,指尖一動,令冰雪時花隱去了形態。
“師尊,這是……”
凌舞雩從未見過這樣的奇花,這會兒詢問祁墨云并不只因為好奇,更因為心里莫名的擔憂。
他不知這朵花的象征意義,但他感覺很不好。
祁墨云只道沒什麼。
在冰雪時花開放的剎那,祁墨云就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
他無法回應凌舞雩的感情,只能一如既往地選擇逃避。幸好系統倉庫內的庫存還能使用。
他盤點了所有的失憶卡,打算全部用上。
如若凌舞雩對自己的情意是因那場意外的婚禮而起,那麼這樣做是否能使凌舞雩釋懷?
如若血池煉獄中的痛苦記憶也不復存在,那麼凌舞雩是否就能變回原來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年?
此刻的祁墨云,并不了解凌舞雩對他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更不止一個契機能夠產生,也不知道,縱使記憶能被清除,它對心理與精神的影響也早已深刻烙印。
正當他想使用失憶卡時,突然間,系統倉庫的頁面變成了灰白色,任他如何點擊也毫無作用。
疑惑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自祁墨云背后響起:“冰雪時花象征著時間的流逝。”
祁墨云皺眉。
這聲音……是南溟。
996號之所以斷線也是因為南溟,如此看來,天道會對系統產生負面影響。
南溟停駐于祁墨云背后,動作自然地撩起祁墨云的一縷白發,道:“倘若冰雪時花完全融化,那麼所有獻祭給妖丹的靈魂都無法回歸原處了。”
凌舞雩見狀登時大怒,周身黑霧彌漫,蓄勢待發。
“拿開你的臟手!”
“啊,抱歉。”南溟松手,注視著那縷白發回歸祁墨云肩頭,道:“是本尊失禮了,祁寒影前輩。”
“祁寒影前輩?”凌舞雩看向祁墨云,忽然間豁然開朗。
方才自己沉浸于痛楚之中,加之師尊在掩飾,故而他并未注意到師尊的異常,如今仔細觀察,方察覺到一股憾世之威。
自己體內那一半妖血正是因為這股力量而平靜,躁動的情緒也正是因為這股力量而平復下來。
傳說中的朱雀妖丹因朱雀一族滅亡而隱沒于世,沒想到竟在師尊身上。
如今妖丹正在師尊身上運轉,那就意味著師尊身上背負了無數靈魂的獻祭。
凌舞雩心疼得厲害。
吞噬了無數生靈,師尊該有多痛苦?
他好想立馬抱住師尊,安慰師尊,但他自認心思骯臟,連觸碰師尊都是一種玷污,哪里配?
等等……魔尊方才說什麼?
如若冰雪時花完全融化,那麼所有獻祭給妖丹的命元都無法歸還了?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