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舞雩連忙扶他坐到床榻上,手壓上他的脈搏,引動魔氣查探祁墨云的狀況。哪知,待魔氣進入靈脈之后,祁墨云更加難受,他臉頰緋紅,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出去……魔氣……出去……”
凌舞雩見狀一慌,連忙將魔氣撤出去。
“師尊,您哪里不舒服?”凌舞雩將手壓上祁墨云的額頭。
祁墨云拍開他的手,道:“將床幔放下來,然后……出門。”
凌舞雩又是疑惑又是擔憂,但還是按照祁墨云的命令做了,他將紅紗帷幔放下,一步三回頭,透過紗幔,依稀可見他的師尊正緊抱雙膝,長發垂落,與一身喜服布料糾纏于一處。
他慢吞吞地走了很久,才去拉門,緊接著愣在了原地。
“師尊,屋子被施加了結界,門……打不開。”
“哈……”祁墨云低聲道:“是那魁姬……她……”
“師尊,魁姬怎麼了?”凌舞雩聞言便轉身往回走,但聽祁墨云阻止道——
“站住!別過來!”
凌舞雩只好停下腳步。
“師尊……您……”
“不要說話。”祁墨云緊緊抱著雙膝,蜷縮著身體,道:“后退三步,轉過身。”
凌舞雩便照做。如此,他身體緊貼雕花木門,像在面壁思過一般。他尚不知師尊狀況如何,擔憂得很,便偷偷扭過頭去。透過紅紗幔,隱約可見師尊換了個姿勢,正側躺于床榻上,三千青絲凌亂地披散在背上。
“不許偷看……”
祁墨云聲音微弱,帶有尾音,那聲音令凌舞雩心內酥麻,耳根立時紅透了。
一時豁然開朗。
那魁姬……似乎是魅魔。
魅魔會將種子播撒到人族或妖族身上,引起他們的情|欲,情|欲可為魅魔提供養分——凌舞雩曾在藏書閣的一本異志錄中讀到過。
凌舞雩慌亂起來,試圖從記憶中找出魅魔種子的拔除方法,然而只有行敦|倫之事養飽種子,才能完全擺脫控制。不然只能找到魁姬,逼她為師尊拔除。
自己雖存有齷齪心思,但絕不可以對師尊大逆不道。
凌舞雩狠狠一拳砸向結界。他雖精通結界的用法,但他一時半會兒解不開魔族的結界,何談逼魁姬現身?
祁墨云向來清心寡欲,哪里受過這等苦楚。薄汗浸濕喜服,幾縷濕透的長發黏在臉上,他喚系統幫忙,但系統眼前早就黑屏了,連聲音都聽不到。
祁墨云甚至產生了瀕死感。他仰躺著,如同一條擱淺在岸上的魚般弓起腰,并緊咬手腕,發出難耐的聲音,頭腦也逐漸變得混沌。
“咚——”
翻身間,祁墨云摔下了床塌。
“師尊!”凌舞雩連忙走上前,手忙腳亂地扶起他,被那身凌亂的大紅喜服刺痛了眼睛,便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祁墨云靜靜地看著凌舞雩,他伸出手摘下凌舞雩的面具,與凌舞雩四目相對,而后將雙臂搭上凌舞雩的脖頸,緊緊地箍著他,臉埋入他的脖頸中蹭了蹭。溫熱的吐息在凌舞雩敏感的耳根處繚繞,伴隨著祁墨云那近乎撒嬌的語氣,頃刻間將凌舞雩燒成灰燼。
“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凌舞雩口干舌燥,被這聲懇求蠱惑了,再不復往日般清醒。
他扶祁墨云躺下,便將手探進去。祁墨云“嗚嗚”地叫著,眼尾緋紅,眼中也沁出淚來。
凌舞雩近乎癡迷地盯著祁墨云的面容,將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收入眼中,記在心里。
祁墨云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又失了魂,清醒時用力推搡凌舞雩,大喊“混賬”,要凌舞雩把臟手拿開。凌舞雩拿開手,祁墨云又支支吾吾地纏上來,胡亂解凌舞雩的盔甲,含含糊糊地說難受。
凌舞雩從未見過祁墨云這般模樣,愈發大逆不道。
他吻了祁墨云。
酥麻自脊椎延伸到后腦,凌舞雩徹底淪陷。
毫無技巧,偶爾會碰到對方的牙齒,卻令人欲罷不能。
祁墨云起初會配合,后來突然又醒了,惱怒中狠狠地咬了凌舞雩的下唇。
疼痛襲來,嘗到滿口血腥的凌舞雩徹底清醒。
他坐起身子,怔然地看著衣衫凌亂的師尊,視線落在自己的雙手之上。
“我做了什麼?”
罪惡感油然而生,他嚇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看著自己掌心,眼中泛起淚花。
“師尊,對不起,我……”他抬起眼,淚水忽然洶涌而出。
明明下定決心,不可以對師尊大逆不道的。
“師尊……您……您殺了我吧。”
凌舞雩呆呆地坐在那兒,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想要擦眼淚,卻被祁墨云握住了雙腕。
祁墨云“嘖”了一聲,道:“怎麼哭了?”
祁墨云撫過他的手腕,食指劃過他的掌心,而后與他十指相扣,凝視著他那雙尚在流淚的眼睛。
俊美的面容在眼前放大,這讓凌舞雩的心臟停跳了一拍。
祁墨云微微揚起臉,長發散落于耳側,美得驚心動魄,他唇瓣輕啟,道:“那我再吻你一下,你是不是就不哭了?”
……
得到紓解之后,祁墨云睡了過去,但他睡得并不安穩,夢中直喊著:失憶卡,我的失憶卡呢?
失憶卡?那是什麼?
凌舞雩歪了歪頭,滿心疑惑地為祁墨云蓋好被子,而后用清潔術清洗了自己的雙手,便坐在地上打坐,默念著靜心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