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墨云:“怎麼回事?”
“我正在找問題。”996號說:“興許受到了外界因素干擾,但具體是什麼因素,我正在查。”
外界因素?祁墨云蹙眉。
凌舞雩扶起祁墨云,為他披上了干凈衣袍,祁墨云忽然渾身不自在起來。
他被凌舞雩拉出來的時候是躺在地面上的,地面上多臟啊,身上這件早濕透了的中衣肯定也臟了。
祁墨云尋思著再進溫泉中洗一次,可回頭一看水面,想起差點兒成為修真界唯一一個被淹死的元嬰期修士,心說算了,回房用個清潔術吧。
徒弟攙他回房,扶他坐到榻上。祁墨云渾身濕透,一頭黑發濕噠噠的滴著水,有幾縷貼到臉頰上,他回想著方才的噩夢,又想到使系統防御機制失靈的不明因素,深不見底的眼眸有些茫然,瞧上去有種脆弱的美。
然而凌舞雩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觀賞者,他想的是:這樣會生病的。
“師尊,徒兒不太方便,您自己蒸干衣服可好?或是徒兒回避,您先換一件,如何?”
祁墨云回過神來,懶得動彈。他先使用清潔術重新清潔了一遍自己的身體和中衣,才開始蒸衣服。凌舞雩則坐到他旁邊,將他的長發攏于手中,為他蒸頭發。
靈力流轉,指縫間的黑發也逐漸變干,絲絲縷縷纏繞指尖。
被溫暖包裹的祁墨云開始變得昏昏沉沉,他迷迷糊糊地閡上眼,頭輕輕一歪,睡了過去。
凌舞雩呆了一下,僵硬地看向倚靠在自己肩上睡著的師尊,手忙腳亂地扶他睡下,卻被一把抓住了手。
試圖把手拽出來無果,凌舞雩手足無措地愣在那兒。
再次嘗試時,祁墨云已把臉頰埋進了他的手里。
“娘親。”祁墨云一邊蹭著他的手一邊喚道。
祁墨云睡得安穩,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凌舞雩的手,像一只黏人而美麗的貓。
凌舞雩莫名覺得心里酸酸的,忽然舍不得抽出手了。
“師尊,您也想娘親嗎?”凌舞雩輕聲問。
第二日,祁墨云聽到996號在他腦子里大聲嚷嚷叫他起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衣衫滑落肩頭,雪白的肩膀被垂落下來的墨發遮擋,哼哼唧唧地道:“不要。”
凌舞雩推開門,就聽到這軟乎乎的一聲“不要”。
祁墨云聽到門響,猛地坐起身,然后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端莊地坐著打起坐,不動如山。
然后就被滑落的衣衫出賣了。
祁墨云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把衣服穿好,掀開眼簾,現出一雙毫無光亮的漆黑眼瞳,問道:“該去上早課了?”
凌舞雩道:“師尊,早課已經結束了。”
祁墨云:......
996號道:“這都日上三竿了,宿主,我叫了你半天,你就是醒不了。”
祁墨云回想起昨晚被凌舞雩扶回房后就很困,入睡后居然一夜無夢。
奇怪。祁墨云想。
噩夢日日夜夜折磨他,偏偏昨晚在給他來了一記狠招后就放過了他。
996號邊嘆氣邊數落他:“宿主,你昨晚枕著凌舞雩的手睡了一晚上,真是太不小心了!我還叫不醒你,急死我了。”
祁墨云好像明白昨夜為何睡得那麼香了。
男主光環太強了!
祁墨云認為,沒趕上早課不過只是個小小的失誤,明天他一定會早起的。
996號一直嘮嘮叨叨,讓他對徒弟兇一點,最好給徒弟一個下馬威,祁墨云應了,于是在與凌舞雩比試劍法時十分上心。
落辰劍劍氣滌蕩,劍勢如急雨,絲毫不給凌舞雩反擊的機會,更何況祁墨云的修為對于凌舞雩來說是壓倒性的。凌舞雩艱難地揮動凌云劍抵擋,金石相接之中,虎口被震得又痛又麻,好幾次都險些把劍扔出去。
祁墨云起劍時只用了兩成的力,有心讓著凌舞雩,在這種情況下,凌舞雩抵擋攻勢時也已經十分艱難了,直到祁墨云將力量加至五成。
凌舞雩根本招架不住。
落辰劍劍尖一挑,凌云劍就被挑飛了出去。
凌舞雩本用了十成力在阻擋,這會兒手中的劍猛然脫手,他沒來得及收力,在慣性的作用下摔到了地上。
“你的劍法破綻百出。”祁墨云手執落辰劍,劍尖直指凌舞雩:“起來,再戰。”
凌舞雩仰頭看向祁墨云。
祁墨云逆光站著,如臨風玉樹,神姿高徹,宛如仙人。
凌舞雩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師尊有多強大。
無人不慕強,凌舞雩也是。
他被激發了斗志,準備撿起凌云劍再戰。
十幾招下來,祁墨云也興奮了。
他已有半年未動用過靈力,身體也變得慵懶,如今感受到靈力并非來自戰斗系統而是屬于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激動地叫囂。
不動時,身體習慣了放松,只想著多享受一會兒才好,然而一旦身體緊張起來,周身靈力快速運轉,這種感覺就十分爽快,容易讓人上癮。
兩把神劍再次相接,祁墨云的指點則句句狠辣:“劍法過于輕浮了。”
“你沒用心修煉吧。”
“基本功沒打好,只配為師使用一成的力。”
說著,祁墨云還真將靈力降到了一成,幾乎用最原始的劍法與凌舞雩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