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或男或女,皆容貌艷麗,衣著暴露,因常年被關著,皮膚異常白皙,纖細手臂無力地抓著鐵籠,如同一只只金絲雀。
是爐鼎。
天劍門禁止豢養爐鼎,給宋亦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指使他的人是誰,可想而知。
祁墨云猜測,宮千水私下里豢養爐鼎,是為了方便徒弟們修煉走捷徑。畢竟對宮千水來說,只要能教育出修為強大的徒弟從而受萬人敬仰,無論什麼事,他都做得出來。
來到這種地方,宋亦也懶得再偽裝,他示意師弟們自行去快活,攔腰抱起祁墨云,走進一處石室,把他放到石床上。
隨著石室門關閉,祁墨云眼前歸于黑暗,待他適應了光線,就看到宋亦那張丑態畢露的臉逐漸放大。
“若早跟了我,你還用受這些苦?”宋亦欺身上了石床,邊嘆氣邊撫摸他的臉,眸光暗下來,呼吸也逐漸變得粗重:“師尊已把你賞賜給我了,往后你就會徹底消失在天劍門,只做我宋亦的爐鼎,你若是聽話,我便不把你給別人......”
“別碰我!”
祁墨云扭開頭,胃中翻江倒海,然而他被捆仙鎖束縛,根本無法使用戰斗系統,只能拼命掙扎,被捆仙索勒破了皮肉也不自知。
祁墨云的聲線仍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在宋亦看來,恐懼的神色使他不復往日冷漠。
宋亦目光灼熱,死死盯著祁墨云,看他倔強地咬破自己的唇,唇瓣被鮮血浸染,柔軟而嫣紅。
系統防御機制仍在報警,可如今祁墨云并無生命危險,防御機制根本無法主動攻擊,996號也只能通過宿主作為媒介才可作用到其他人身上,如今祁墨云被縛,它什麼也做不了,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祁墨云咬破了唇,嘗到滿口血腥。眼前閃過一片極目的紅,耳邊仿佛響起木魚敲擊聲,他好像又回到了現世,此時正被捆縛于祭壇上,鮮血順著祭壇繁復的花紋流淌,直至流盡最后一滴。
母親,兄長,救命......
凌舞雩發誓,他做這些菜才不是為了祁墨云。
只不過天劍門上下尋不到一個不辟谷的人,祁墨云是唯一一個。
不過讓他試一下菜罷了。凌舞雩揚起小臉,心道:我就不信,這次他還會說難吃。
這麼想著,凌舞雩腳步輕快,足下生風,提著食盒,很快就登頂靈藥峰。
他忽然察覺到氣氛不對,不由皺緊眉頭。
靜,太靜了。雖是隆冬時節,但毫無生靈氣息,也聽不到任何聲響,著實不正常。
走進大開的屋舍門中,看到滿地狼藉,他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出事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救人,正要往外跑,忽然停住腳步。
他與祁墨云可有深仇大恨,前兩次出手相助已是仁至義盡。
正猶豫著,背上的凌云神劍兀自出鞘,劍光一閃,飛向遠處。
母親的凌云劍!
凌舞雩放下食盒,追了上去。
絕望之際,祁墨云聽到一陣轟鳴,緊接著塵土飛揚,好像石門被破開了,光瞬間照射進來,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聽到一聲鏗鏘的劍鳴,夾雜著宋亦的哀嚎,一道清亮的少年音響起:“宋亦,你好大的膽子!”
祁墨云驚懼過度,這下突然得救,他乍然放松,立時疲憊上涌,昏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發現身上蓋了一件黑紅色外袍,一把通身雪白、綴金描玉的劍正在眼前飛舞。
凌云劍見祁墨云醒了,一改方才的威武之態,以邀功的姿態往祁墨云懷里撞。
祁墨云被它撞得有些懵,不自覺地就把它抱住了。這下凌云劍劍身直接軟下來,它動也不敢動,恨不得在祁墨云懷里融化的好。
“凌云劍,你......”凌舞雩咬牙切齒地道:“怎會如此......沒出息!”
祁墨云聞聲抬頭。
原本遮擋著他面容的長發隨他的動作滑落兩頰,一張美的動人心魄的臉就此現于凌舞雩眼前。
祁墨云從那雙朱青異瞳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垂下頭的瞬間,他想:不好,被看到了臉。
過了一會兒,他又想:男主角的好感度能有多少?有沒有一百萬?
唔......他好像有些貪心了,那五十萬總該有的吧......
祁墨云已開始期待起系統倉庫響起解鎖聲了。
然而許久過去,都不見系統有什麼動靜,他想問996號這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忽然想起:996號因為自責,斷線去一邊兒哭了。
祁墨云便又看向凌舞雩。
這一看,他才發現,凌舞雩并沒有注意他的面容,目光只落在他懷中的凌云劍上。
“凌云劍,你到底回不回來?”凌舞雩沉著臉,道。
祁墨云看了看懷中的凌云劍。
削鐵如泥的神劍,收起自身鋒芒,小心翼翼地縮在他懷里。
且越貼越緊,非常不愿意離開。
凌舞雩沒辦法,只好上前來拿。
正當凌舞雩觸碰到凌云劍時,祁墨云握住劍柄,把劍藏到身后。
如此,凌舞雩與祁墨云四目相對,二人挨得很近,近到呼吸都交織在一起。祁墨云看得清那雙鴛鴦眼里的光。
系統仍無反應。
祁墨云這下是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