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檐這才止了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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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風箏之后,尋了一個春和日麗的好時候,衛寂與姜檐一同告假休沐。
吃過早飯,他們便坐馬車去公主府接昭文。
天氣轉暖,昭文今日穿了一件碧綠色裙襦,烏黑的頭發編成小辮盤成髻,左右各一個,發髻上綁著彩色的束帶,尾端綴著兩顆釵珠。
看見衛寂他們,她便跑了過來,釵珠清脆作響,衣裙飛舞,好似一只翩然的小胖蝶。
昭文一把抱住衛寂,仰著雪白的臉蛋,笑容甜甜地叫,“小衛舅舅。”
她生得十分討喜,又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任何人見了都會生出喜愛。
衛寂自然也不例外,將昭文抱了起來。
昭文摟著衛寂的脖子問,“風箏做好了沒有?”
衛寂回道:“做好了,放在馬車里。”
昭文高興壞了,抱著衛寂夸他厲害,軟軟地撒著嬌,“最喜歡小衛舅舅了。”
姜檐嫌昭文煩,一把將她從衛寂懷里拽到自己這里,然后抱著她塞進了車廂里。
昭文滿心都是風箏,因此沒跟姜檐吵,利落地鉆進車廂找她的風箏。
她一眼便相中了那只蝴蝶風箏,抱著大風箏又瞧又摸。
小孩子都活潑好動,等新鮮勁過去了,昭文便放下風箏纏在衛寂身邊,又是要聽他講故事,又是要他唱歌謠哄自己。
衛寂很有哄小孩子的經驗,知道她是悶在車廂不耐煩了,便從一旁的箱屜中取出一本書。
里面夾著一張質地稍硬的信箋,衛寂拿出來,手指靈活地翻弄信紙,幾下便折出一只青蛙。
他將青蛙放到地上,在青蛙尾處點了一下,那只蛙便向前跳出一大截。
“它怎麼會動?”昭文黑白分明的眼眸亮了亮,伸著小胳膊朝衛寂要,“小衛舅舅。”
衛寂笑著將紙青蛙放到昭文手中。
昭文迫不及待放到地下,用力地摁了一下青蛙的屁股,紙蛙卻紋絲不動。
“這樣不對。”衛寂拉著昭文的小手耐心教她,“不要用太大的力氣,像這樣輕輕地點這里,你看,它就動了。”
昭文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力氣時而重時而輕,戳不動青蛙時,她便著急地用嘴吹著它朝前跑。
衛寂忍俊不禁,一抬頭便見姜檐面色沉沉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不知姜檐是不是為了紙青蛙而不高興,衛寂吞咽了一下,小聲說,“書里只夾著一張信紙。”
若真是因為紙青蛙,衛寂也沒辦法變出第二只,總不能撕書給姜檐疊罷?
姜檐并非是要與昭文爭風吃醋,他只是不喜歡衛寂為了哄昭文,將他晾在一旁管也不管。
衛寂這一碗水根本沒有端平了!
自覺受了委屈的姜檐把臉扭了過去。
見姜檐真的生氣了,衛寂抬手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衛寂還未想好要說什麼,只被拽了一下的姜檐立即將腦袋扭了過來,直勾勾盯著衛寂,似乎就等著他說哄自己的話。
衛寂頭皮微麻,他嘴巴一向笨,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聽的話。
小孩子都十分敏銳,昭文更為聰慧,察覺到不對探著小腦袋,眼巴巴看著他倆。
衛寂生硬地說,“要不我們三人一塊……”
姜檐向來是好哄的,被衛寂拽了兩下袖子,還真蹲下跟昭文一塊玩那只紙青蛙。
兩個搶著玩要比一個人有趣,不一會兒舅甥倆吵了起來。
一個嫌對方笨,另一個嫌對方跟小孩搶東西。
姜檐一直是這樣的脾氣,即便是小孩子他也一點不讓,跟五歲的昭文你一句我一句。
衛寂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幫誰都不好,索性不說話。
好在后面的路顛簸了起來,不如官道那樣平坦,怕磕到昭文,衛寂便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
紙青蛙攥在昭文肉乎乎的小手,姜檐擰起眉,“笨蛋,別將青蛙弄壞了。”
“舅舅才是笨蛋。”
見他們又要吵,衛寂趕忙說,“沒事,等回去了我再疊,到時一人一個。”
姜檐看了一眼衛寂,哼了一聲說,“慈舅多敗兒。”
衛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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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姜檐這個‘嚴舅’將昭文抱了出去。
下了馬車后,他單手拎著昭文后腰的衣服,昭文好似一只小烏龜,皮肚朝下,四肢自然地垂落著。
覺得這樣好玩兒,她咯咯笑著擺動身體,蕩秋千那般玩得不亦樂乎。
衛寂見狀心快跳一拍,“太危險了,這樣很容易摔到她。”
“哪有那麼嬌氣?”姜檐嘴上這樣說著,卻托著昭文的背穩穩將她抱進懷里。
昭文趴在姜檐肩頭央求,“舅舅,還要那樣,還要。”
姜檐抱著昭文朝上顛了兩下,然后將她扛到肩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怕自己的肩頂到昭文的胃,姜檐手掌扣在她的肚皮。
方才還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如今在滿山的野花間玩得不亦樂乎。
衛寂拿著風箏,含笑跟在他們身后。
春光明媚,微風徐徐吹來,花草如碧波般翻動,生機盎然。
昭文鮮少離京在郊外玩,漫山跑著瘋玩,鬢上的釵珠掉了一個也不知道。
虞姑姑為他們備著吃食,晌午時在草地鋪了一塊絹布,席地吃了午飯。
又玩了一下午,等昭文玩盡興,他們才乘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