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他有點抗拒, 姜檐停下來呼吸凌亂地看著他。
衛寂避開姜檐的視線, 小聲央求,“能不能將蠟燭滅了?太……亮了。”
姜檐深吸了一口氣, 忙下床將寢殿大半的蠟燭吹滅。
衛寂僵僵地坐在床角, 看著角落那兩盞未熄滅的蠟燭。
姜檐輕手輕腳靠了過來,神色不自然道:“若是一點光亮都沒有……不好。”
中間那句他說的含混不清, 但衛寂還是聽見了, 心底里的躁意更濃了。
姜檐并不比衛寂有經驗,今晚也是他的頭一回, 不免擔心會弄傷衛寂。
衛寂局促地低著頭,原本淺淡的唇上瀅著一層薄亮的水光, 像是搽了口脂,顏如珠玉。
姜檐滾了滾喉嚨, 忍不住湊過去親他。
衛寂絞緊了手,但這次卻沒有拒絕,在姜檐舔他的唇時, 他慢慢張開口, 讓對方的舌渡了過來。
衛寂的嫁衣是斜襟盤扣, 一共九個如意盤扣, 以金紅線繡制而成。
盤扣縫制的很緊,姜檐親著衛寂時, 手去解他的盤扣。
衛寂的唇都被姜檐親麻了,姜檐一顆盤扣也沒解下來,他有些急了,放開衛寂低下頭。
見姜檐皺著眉研究盤扣的樣式,衛寂心底那點緊張一掃而空,眸底漾起笑紋。
姜檐惱道:“不許你笑我!”
衛寂趕忙止了笑,端正神色,諾諾道:“臣沒有。”
姜檐在衛寂的下巴輕輕一咬,嗡聲說,“也不許你再自稱臣。”
衛寂不敢說話了。
姜檐心急地解盤扣,嘴上抱怨著,“這嫁衣哪個繡娘縫制的?扣子盤得太緊。”
他說話時熱氣噴薄在衛寂頸間,衛寂不自在地動了動,小聲提議,“臣……我來罷。
”
姜檐看了一眼衛寂,癱著一張俊臉,委屈巴巴說,“那你快點。”
衛寂胡亂應了一聲,他低頭解盤扣時,姜檐眼巴巴看著。
在姜檐那焦灼的注視下,衛寂硬著頭皮解下了一顆,姜檐坐不住了,傾下身去解衛寂的第二顆。
衛寂僵在原地,他斂下眼睫,默默去解第三顆。
好不容易解開所有盤扣,姜檐剝掉衛寂的衣服,仰身吻著他。
-
初春的夜還有些寒,月色極為清淺,在庭院灑下一片霜色。
屋內,床頭的幔帳搖動,蠟燭吐出的蠟油滾滾而落。
衛寂俊秀的臉上淌著熱汗,嘴唇緊抿,但仍舊會撞出幾個支離破碎的聲音。
姜檐聽到聲音,轉過臉去親衛寂的唇,然后將衛寂從床上撈了起來。
夜風驟起,吹開虛掩的窗,燈燭忽明忽暗地搖曳,幔帳也被吹得獵獵作響。
衛寂似一方濕漉漉的水草靠在姜檐肩頭,鼻息間全是姜檐的氣息。
他如秋風中的落葉,整個身子都在抖,眼睫也被汗水打濕,視線一片模糊。
身上的熱汗一波一波出,綴著小痣的眼皮也染了薄紅,看起來像是在發高燒。
姜檐還嫌不夠親密似的,攏緊衛寂的腰,將同樣發燙的臉貼過來,黏黏糊糊地叫他的小名。
“遲遲。”
-
外面的風不知什麼停了,屋內也歸回了平靜,幔帳靜靜地垂落。
衛寂躺在床榻上,被姜檐愛不釋手似的地抱在懷里,對方時不時就會吻一吻他。
等呼吸恢復平靜,衛寂抬起濕潤的眼眸,與姜檐的視線相撞。
姜檐大概也是不好意思,立刻移開視線,但片刻他又轉過來,像一頭黏人的巨獸,偷偷用鼻尖蹭衛寂的耳根。
一開始幅度很小,見衛寂沒什麼反應,動靜開始變大。
察覺到姜檐的意思,衛寂眼睫斂動了兩下,啞著聲忙提醒,“早些睡罷,明日還要去宮中敬茶。”
姜檐這才老實,飛快看了一眼衛寂,“那要沐浴麼?”
衛寂紅著臉點點頭。
等兩人沐過浴,衛寂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躺到床榻上沒多久便慢慢睡下。
姜檐一點點挨過去,在衛寂面頰親了一下,抱著他心滿意足地睡了。
半刻鐘后,他又睜開眼睛,在衛寂眉心親了親,然后躺回原處。
姜檐一直亢奮了很久,才終于熬不過睡意,窩在衛寂旁邊睡著了。
隔日一早,衛寂與姜檐進宮去給皇上皇后奉茶。
在宮門口時,正巧碰上帶著昭文郡主來請安的姜箏。
作為長姐,胞弟成親后第一次來奉茶,她自然也會來喝一杯。
小郡主被人抱下馬車便跑著撲進衛寂懷中,她張開胳膊對著衛寂撒嬌,“小衛,抱。”
不等衛寂動作,姜檐揪住昭文的衣領,攔腰將她拎了起來,在她背上輕打了一下,“沒規矩。”
昭文順勢摟住姜檐的胳膊,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臭舅舅。”
姜檐輕嗤,“沉死了,肉球。”
“你才肉球。”
“你是。”
舅甥倆大眼對小眼地吵了起來。
姜箏見怪不怪,伸手將昭文抱了過來,“好了,別誤了敬茶的時辰。”
衛寂一時轉不過身份,按原先的禮節向秦箏行禮,“公主殿下。”
姜箏揶揄,“還叫公主呢?”
衛寂面上一熱,囁囁地改了口。
姜箏捏了捏昭文滑溜溜的小臉蛋,“你也是,如今該叫小衛什麼?”
昭文眼睛骨碌一轉,然后對衛寂脆生生喊道:“舅舅。
”
衛寂雖分化成陰坤,但到底是男子,昭文叫他舅舅也沒錯。
衛寂應了一聲,見對方執意要找他,他抱過了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