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水災叫姜檐明白,農民真的是靠天吃飯,一場洪水,一場旱災,就能讓辛苦耕種的糧食顆粒無收。
治洪這短短幾日,姜檐成長了許多,也只是在衛寂面前倒倒苦水,說一些孩子氣的話向他撒嬌。
無論姜檐說什麼,衛寂都是很好的脾氣,耐心聽著,待他說完,與他認真探討。
衛寂的困意泛上來,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看著雙目緊闔,睡相安穩的衛寂,姜檐悄悄拱進他的肩頭,在他唇角親了親,便趴在衛寂枕邊老實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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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災一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姜檐回到常白郡后便沒再出去。
不過那邊州府的文書每次都往姜檐這里送,一應事都要姜檐先過目,等他批閱過后才會著手施行。
兩地離得不遠,處理起來倒是也方便。
明德帝對衛寂跟姜檐在這邊辦的幾樁差事很是滿意,在奏疏中夸贊了他們。
與明德帝奏疏一塊送來的,還有金福瑞的書信。
姜檐拆了信,快速看過之后,神色忽地變得有些怪異。
衛寂不知緣由,還以為京城那邊出了什麼事,擔憂地看著他,出聲問,“怎麼了?”
姜檐什麼都沒有說,別扭地將信遞給衛寂。
衛寂咽了一口,小心接過那封信,提著心一字一字地讀。
他不知姜檐先前給金福瑞去信,要金福瑞將李赫存請過來為自己看病。
看了信上的前兩行后,衛寂才明白過來。
金福瑞早就發現自衛寂分化后,姜檐的雨露期便開始不準,且兩人的日子越離越近,隱約有重合的跡象。
這次姜檐來信后,金福瑞便去請教了李赫存。
等李赫存翻過醫書,肯定了他的猜測,金福瑞這才在信中將此事告訴了姜檐。
在信的最后,金福瑞還一通鼓吹,說只有契合度高的陰坤陽乾才會如此,這是金玉一樣的良緣,旁人只有羨煞的份。
衛寂以前從未聽過這種說法,將信的內容看了兩遍。
姜檐明明看過,他卻還要問衛寂,“金福瑞都說什麼了?”
衛寂避開姜檐的目光,“說我們這樣沒事。”
姜檐明知故問,“哪樣?”
衛寂:“雨露期提前沒事。”
姜檐:“為何會沒事?他信上怎麼說的,你念一念。”
衛寂把頭埋得更低了,磕絆著將金福瑞信上說的念給姜檐聽,他沒讀最后金福瑞那些金玉良緣的話。
姜檐別扭地看了一眼衛寂,“沒有了?”
衛寂低著頭搖了搖。
姜檐有些不高興,拿過衛寂手里的信,指著最后一行道:“明明就還有。”
衛寂呆呆看了一眼姜檐,其實心里知道他想要他說什麼,姜檐這樣直白,他怎麼可能不懂?
只是他本就是個含蓄內斂的人,上次親口承認自己喜歡姜檐已是很不容易了。
既是已經互通過心意,怎麼能天天說這樣羞臊的話?
見衛寂不說話,姜檐哼了一聲,不滿地將信疊起來放回信封。
放回去沒多久,他又忍不住拿出來看,信里的每一個字都讓他歡喜,只覺得用金玉良緣,天作之合來形容他跟衛寂再合適不過了。
看著姜檐翹起的嘴角,衛寂有片刻的恍惚。
他總是這樣好哄,不管先前有多不高興,也不會生太時間的氣。
衛寂心口一片熱麻麻的,這股說不清的溫情促使他開口,“約莫還有兩次……”
聽到衛寂說話,姜檐抬眸看過來。
衛寂低下頭,輕聲說,“約莫還有兩次,臣跟殿下的雨露期時間便會對上。”
這已經是含蓄的衛寂能說出來最大膽露骨的話了。
姜檐眼眸生亮,他還沒來得及詳細地算這些,追到衛寂面前問,“真的麼?”
衛寂面頰發熱地點頭。
要是再照這樣提前下去,最多還有兩次便會趕到同一日。
姜檐的喜悅幾乎溢出胸腔,望向衛寂的眼眸淌著脈脈溫情。
他湊過去將額頭抵在衛寂眉心,明明得意得不行,嘴上卻還要說。
“怎麼這麼快就要趕到一天了,你才分化多久?變成同一日了,我們都在臥床休息,那正事怎麼辦?”
姜檐說的是正事,衛寂卻聽成了政事,頓時也覺得不妥。
他倆都‘病’倒了,若是常白郡再出了事怎麼辦?
衛寂連忙與姜檐拉開了一些距離,滿臉憂色,“殿下說的是,趕在一日太耽誤政事。”
姜檐一聽這話垮下臉。
不光是在常白郡不方便,等回到京信期若是錯開,姜檐難受時他還可以去探望,趕在同一日反而有諸多不便。
衛寂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好,不由向姜檐提議,“殿下要不要寫信問問金公公,看有什麼辦法拖延一些時日?”
姜檐目露幽怨,癱著臉不想跟衛寂說話。
賭氣地把臉扭過去,氣不過又轉回來衛寂道:“方才算日子的是你,現在要拖延的又是你,都不知你成日在想什麼,變來變去的。”
衛寂耐心與姜檐解釋這里的利害。
聽他說完,姜檐臉色有所緩和,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說,“那就問問罷。
”
不成婚就是麻煩事多,這也要顧慮,那也要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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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檐又給金福瑞去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