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水運。
皇上重商,肯定少不了水運
衛寂頓時醍醐灌頂,腦中涌出許多想法,他趕緊提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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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過后,貢院門上的大鎖從外面打開,考完的學子個個如喪考妣。
乍一接觸外面的天光,第一個出來的儒生下意識抬手去擋,活像一個見不得光的孤魂野鬼。
后面出來的學子亦是如此,慘白著臉,精神困頓,雙目無神。
衛寂在里面睡得不錯,只是吃得有些少,但比其他人看起來還是要康健許多。
貢院中濁氣不堪,衛寂一出來便深深吸了一口,聞著三月的槐花香,他只覺得整個人都活了。
人群中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如鶴立在雞群,衛寂一眼便看見了他。
姜檐今日又著了一件紅衣,眉目飛揚,英姿勃發,竟比三月的艷陽天還要奪目。
見衛寂出來了,姜檐越過人群朝他走去。
姜檐走過來問,“考得怎麼樣?”
衛寂后退半步,“還好。”
姜檐揚唇看他,順手接過衛寂手中的衣物,“那就是考得很不錯。”
他忽然靠近,衛寂嚇得又退了半步,低聲說,“沒有很不錯,就是還好。”
發覺不對勁,姜檐皺起眉,“你總躲什麼?我又不咬人。”
衛寂左右環看,見儒生們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樣,無人注意到他倆,才小聲說,“臣好幾日沒有梳洗了。”
說這話時他又退了退,甚至以袖掩面。
在貢院衛寂每日都會漱口,但清潔得肯定不如家中仔細,因此怕口中有味會熏到姜檐。
姜檐:“這有什麼?”
衛寂還是覺得不好,一直與姜檐保持半臂的距離。
見他堅持,姜檐也不好說什麼,趕緊帶他回去梳洗。
上了馬車,衛寂便縮到角落,姜檐靠近一點他就避蛇蝎那般,恨不能貼在車壁上。
姜檐嘴角動了動,但開口時沒有說這事,而是道:“回東宮罷,客棧不方便洗漱。”
怕衛寂拒絕,姜檐又說,“洗漱完,用過飯就送你回去。”
姜檐說話時面沖著衛寂,衛寂不由又用袖遮住自己,垂著眸點點頭。
姜檐問,“貢院里面冷麼?”
衛寂點頭。
姜檐:“題目難麼?”
衛寂搖了搖頭,不算太難,但也不是很簡單。
姜檐額角抽動了兩下,“里面有沒有人為難你?”
衛寂搖頭,怎麼可能會有人無緣無故為難他。
姜檐再也忍不住了,傾身湊過去摁住衛寂面頰兩側,惱道:“上次你摔下山,還是我幫你擦的身。”
衛寂被迫抬起頭,那雙精致好看的丹鳳眼瞪得溜圓,神色惶惶地看著姜檐。
看著衛寂張張合合的唇瓣,姜檐呼吸重了幾分,他慢慢放開衛寂,別過頭說,“我又不嫌你,你總躲什麼?還不好好說話,搖頭晃腦的。”
衛寂被他那句‘搖頭晃腦’說得有點臊,也不知自己方才是不是真有那樣不雅的行舉。
“貢院還好,殿下給臣帶的衣物厚,并不是很冷。題目不算太難,但臣也沒有十成把握能全對。貢院沒人為難臣。”
衛寂一一答了姜檐方才的話。
姜檐別扭地說,“都說不嫌你了,你還這樣。”
衛寂面上一熱,他不知道姜檐說的‘這樣’是哪樣,又不好問,只是老實認錯了,“臣下次不會了。”
姜檐這才把臉轉過來,“餓不餓?我讓他們給你熬了南瓜粥,你回去喝一些暖暖胃再洗。”
衛寂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點了一下頭。
但想起姜檐方才說的,他還是回了一句,“好。”
第50章
各朝都極為重視人才選拔, 因此科考方一結束,圣上便差人來請姜檐入宮。
姜檐顧不上吃飯,便匆匆離開了東宮。
臨走時囑咐金福瑞好好照顧衛寂,等他用過飯就將他送回去。
衛寂沐浴完畢, 聽聞姜檐被皇上叫進皇宮, 不由愣了一下。
金福瑞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 笑道:“小衛大人放心, 圣上這個時辰叫殿下入宮,必定給殿下備了膳食。而且有皇后娘娘在, 怎麼可能會餓到殿下?”
衛寂露出窘相, 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尖。
金福瑞沒再打趣衛寂,讓人將膳食端了進來, 他在一旁看著衛寂用了飯。
菜式大多都是清淡的, 一碟竹筍,一碟雪花菜, 還有一條黃花魚。
在金福瑞的‘監督’下,衛寂喝了一碗南瓜粥, 吃了半塊花卷,快把那碟分量不少的竹筍吃完了。
吃飽之后, 金福瑞給衛寂上了茶水,讓他下下食兒才用馬車將他送回客棧。
以前放榜要在四月中旬,后來當今圣上登基, 便將時間往前提了提, 要主考官們在十二天內批閱完考卷, 然后選出最優的十份呈送到宮中。
到時皇上從這十份中選出前三, 即狀元、探花、榜眼。
放榜日子提前后,不少儒生便會在京中逗留半月, 等著發皇榜。
因此客棧還聚集了許多考生,梳洗過后大家的精氣神兒好了許多,不見先前的頹廢。
衛寂回到客棧,從堂中穿過時便聽他們圍在一起對答案。
前三場經綸、墨義、詩賦考得都差不多,時政策論卻大有不同,今年一共出了五道題目。
除衛寂拿到的水利外,還有賦稅、商與農、以及前朝變法的利弊,最后一個問的是《資治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