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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暴嬌太子的伴讀后》第36章

衛宗建覺得他這個年紀還不會騎馬太不像話,于是才想用這種法子逼衛寂。

結果騎馬沒學會,人差點沒了。

自打那之后,衛寂便開始恐懼馬。

想起往日種種,衛寂覺得他未必是因為被蛇咬而推遲分化,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摔下馬,摔傷了什麼地方。

他正想得出神時,卻聽許懷秉道:“你是因我被咬,此事該我負責。”

第21章

月色朦朧,床頭的箱柜上掌了一盞燈。

衛寂趴在床榻,薄黃的燈燭映在他清秀的面上,似是上了一層朦朧的釉彩。

軟枕上攤著一冊書,是有關分化一事,衛寂翻看了幾頁,讀著讀著便忍不住思緒亂飛。

從姜檐與許懷秉言辭間透露出的意思,他若真分化了,怕是會從常人變成陰坤。

朝堂上并非沒有陰坤,去年的探花郎就是陰坤。

聽說他的夫君是一個鄉野粗漢,大字不識幾個,只花了一吊錢跟兩扇豬肉,便從探花郎哥嫂手中買回來做媳婦。

那時探花郎也才十四五,這個鄉野粗漢種地殺豬的供養他,苦讀了七八載一舉中第。

倆人倒是不離不棄,日子過得很好。

衛寂曾見過探花郎的夫君一面,跟傳說中五大三粗,肌肉虬結的黑臉漢子不一樣,他長得很周正。

說話糙是真,嗓子很大。

如今這個殺豬漢在京城開了一家肉鋪,姜檐很喜歡吃他家的豬肉渣,衛寂時不時就會去買一點。

正逢太后大喪,肉鋪暫時關了張,路過時也聞不到那股勾人的油香味兒。

燈燭忽然晃了晃,過長的燈芯分了岔。

衛寂起身,拿出一把銀剪,將燈芯剪去一部分,燈苗晃悠悠地變亮。

他失神地望了一會兒燈燭,重新拿起軟枕上的書,但里面的字卻看不進去。

雖分化成陰坤也可以考科舉,但衛寂從未想過嫁人。

“你是因我被咬,此事該我負責。”

下午許懷秉在茶寮的話,衛寂一字未忘。

許懷秉說要負責,還說日后會幫衛寂入仕,然后想辦法將衛寂調到他想進的府史。

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衛寂覺得許懷秉所謂的負責,是想要娶他。

許懷秉話里話外都透著不會阻攔衛寂前程,反而會幫衛寂謀求他想要的前程。

衛寂想進府史,做編纂、整理史料的史官,這件事他從未跟許懷秉說過,五年前在涼州與許懷秉認識時,衛寂還沒規劃自己的前程。

他不知道許懷秉從什麼地方知道他的喜好,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會錯意了。

或許對方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只是單純‘報恩’。

對許懷秉這人,衛寂有著很復雜的情感。

以前在涼州時,衛寂有一段時間很仰慕許懷秉,對方與他年紀相仿,但無論是見識、才情,還是那份從容內斂的氣度,都遠勝他。

面對這樣一個同齡人,衛寂心生佩服,不免心之向往。

所以他才將外祖父留下不傳外的手札告訴了許懷秉,不顧危險陪他爬山挖晶石。

衛寂是打心底里拿許懷秉當朋友,后來‘鬧翻’也是因為他太拿對方當朋友。

就跟探花郎那個殺豬的夫君被人非議嘲笑一樣,衛寂的母親出身也常被人拿來取笑。

笑她是粗野不知禮數的農家采藥女,手比男人還要粗糙。

涼州那些看不上衛寂的世家弟子,在宴飲行酒令時,作詩拿他母親雅謔。

曲水流觴是在許懷秉后院辦的,將劈開的竹子連起來作溪,上面放著精致的飲酒器具,隨著高低相間的竹溪,從席首流到席尾,杯盞停到那里,旁邊的人就要端起酒作詩。

衛寂有事耽擱來得有些晚,過去時正好聽到那句詩尾。

這詩作的風趣,不少人笑得打跌,說他嘴巴太毒,期間還提到了衛寂。

“這要是讓衛寂聽到,怕是要跟你干架。”

“那你多想了,我屬馬姓馬,他那呆子連馬都騎不上,還想騎著我打?”

眾人正哄笑一團時,席首那個清正雅致的少年開口了——

“君子不在人后論是非,大家還是要正其心,善其口。”

主人都發話了,席間的人也就將這個話題揭過去,沒人再提衛寂。

那日衛寂最終沒有列入席內,之后他也沒再去過許懷秉家。

兩月后衛宗建的調令下來,衛寂便回了京城,走時他誰都沒有說,也不曾跟許懷秉告別。

其實他那天很生氣。

因為許懷秉說的是君子不在人后論是非,這話的意思是,這些人不應該在背后說人壞話,而不是為衛寂的母親打抱不平。

他一直拿許懷秉當朋友,那一刻對許懷秉失望透了,單方面與他絕交。

那時衛寂十三歲,想法難免孩子氣,過了一兩年他大一些,想明白后便放下心中的郁結。

衛寂捫心自問,若是有一日他與許懷秉在外遇到歹人,他是否能義氣上頭跟那些人殊死搏斗?

答案自然是不能。

真要有那一天,衛寂一定會嚇傻,怔在原地,手腳發軟,怕是連喊一句救命的話都不能。

這是他的性子,天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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