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停止嬉鬧,慢慢站直身體,臉上的笑意也迅速收斂。
“走吧。”看清楚是什麼人,女同學扯了扯祈舟的衣角,臉上顯出一絲厭惡。
走過來的幾個人是他們隔壁班的男同學,可以說是惡名遠揚,不干好事混吃畢業的學渣。
祈舟很不喜歡他們,對旁邊的女同學“嗯”了一聲。
卻不想,從他們身邊經過的學渣們,在走出去幾米遠后,突然傳出來一句:“小白臉,他哥哥是病秧子。”
祈舟直接火了,擼起袖子就要找他們理論。
女同學趕忙攔住他:“算了,他們人多,你打不過。”
祈舟瞪著漸漸走遠的幾個人,怒道:“他罵我哥哥!”
“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女同學指了指他身后,“你的車來了,司機看見你打架會告訴你爸爸的。”
祈舟氣急敗壞:“隨便。”
女同學眼珠一轉,忽然笑了:“如果你哥知道你打群架,可就不是隨便了。”
祈舟覺得有道理,壓下火氣,反正來日方長。
兩人分開之際,女同學低聲問了一嘴:“你哥哥沒事吧?”
就這表情,還說不是暗戀..
祈舟酸溜溜地想著,面上笑的陽光:“下周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女同學靦腆地抿唇,沖他拜拜手,轉身上了一輛商務車。
...
司機載著祈舟直接來的醫院,他沒急著去住院部看哥哥,而是在附近買束花。
兩天前,周唯一入院輸血。
這種事對祈舟一點也不陌生,在他的記憶里,哥哥是醫院的常客,只是這回比較特殊,以前輸血最多兩天就能結束,這次延長一周。
他偷聽到姑姑和爸爸的對話,原因是唯一身體狀態較差,需要反復多次輸血。
祈舟的心直接懸到嗓子眼,生怕哪天接到晴天霹靂的消息。
“今..今天只有向日葵,希望哥哥喜歡。”
他捧著一束花,穿過一片幽靜的花園,來到周唯一專屬的高級病房。
就憑這里風景宜人的環境,說是病房還不如說是私人度假的會所更恰當一些。
空氣清新,除了鳥鳴再無其他雜音,青草綠水鋪滿四周,除了幾名醫護人員,根本不像是醫院。
祈舟在病房門口碰到姑姑,逮住人就問:“我哥什麼時候出院?”
景澄看著比自己還高的侄子,習慣性的去揉祈舟的頭發,笑道:“跑什麼呀,十四歲的小男子漢還這麼毛躁。”
祈舟無語:“那您還帶個小字,姑姑,你別說什麼善意的謊言,我哥到底怎麼樣?”
景澄拍拍他的肩膀,“你哥哥很快就可以去學校了,別擔心。”
“這次怎麼這麼久啊?”祈舟忍不住有點急。
景澄安撫道:“唯一馬上中考,可能是學習壓力比較大,不會有事的。”
祈舟點頭,默默松口氣。
他跟姑姑告別,然后抱著花走進病房。
進來以后,他一打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唯一,潔白的居家服襯得唯一的皮膚更加白皙,窗外透進來的夕陽的金輝給那張臉上映了些許血色,看上去不像是久病纏身的人。
祈舟身上咋咋呼呼的氣息不自覺收斂,他靜悄悄走到窗邊,拿掉花瓶里枯萎的花,換上新買的向日葵。
“祈舟,吃飯了嗎?”
身后的唯一率先開了口。
祈舟回過頭對上一雙溫潤的眼睛,說:“沒呢,陪你一起吃。”
唯一放下手里的書,“我吃過了。
”
“啊?”祈舟不樂意地噘嘴,“哥,你怎麼不等我啊。”
“我逗你哪,”唯一從茶幾底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雙份晚餐,嘴邊笑意加深,“我一直在等你,倒是你,今天來的有點晚。”
來的晚是因為中途‘調戲’女同學。
莫名其妙的,祈舟鼻尖反酸,老老實實地溈ьó魭xΙǎΖéИgyUeζiǎиg整粒坐下來,小聲承諾:“以后不會讓哥哥等了。”
周唯一把晚餐分好,筷子擺在祈舟的餐盤上,視線不經意掃過對方上半身的外套,有點驚訝:“你身上是我的衣服嗎?”
“對哦,”祈舟抓起筷子就往嘴里送東西,“未來嫂嫂送給我的。”
唯一記得那位女同學,臨時輸血的緣故沒來得及去約定地點取衣服,他用筷頭打了一下祈舟的額頭,“亂說。”
祈舟聳聳肩,嘟囔道:“什麼亂說,你都記不住你同桌長啥樣,偏偏記住她...”
周唯一是學校的學霸,算是風云人物,出了名的隨和,出了名的安靜,還有出了名的臉盲,能讓他記住的人,對他來說一定非常特別。
他聽清楚祈舟的話,隨口道:“她是你的同班同學。”
祈舟這下高興了,撂下筷子抱住哥哥的脖子晃了晃,“我就知道,主要還是因為我。”
唯一哭笑不得:“快點吃飯吧。”
祈舟心滿意足地把人放開,眼珠轱轆轉,掃視一圈空曠的房間,陡然壓低聲音:“爸..爸爸有來過嗎?”
唯一已經習慣他偶爾結巴的語速,不以為意地點頭:“你來之前,他剛走。”
祈舟說:“一個人對吧?”
唯一有點不解,繼續點了下腦袋。
祈舟朝他湊近,神神秘秘地說:“他倆吵架了。”
“啊?”唯一眼含驚訝,“誰倆?”
“還能有誰,”祈舟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我告訴你,自打你進醫院,葉子爸爸也不回家了,他被周爸氣的離家出走,如果今晚還不回去,就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