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閆小亮好奇地問,“想好名字了嗎?”
葉頌明看一眼祈舟,正巧祈舟也在看他,蹬了兩下腿,沖他伸出小手。
他屈起手指按住太陽穴,揉了半晌說:“不糾結了,我還是堅持最初的想法。”
閆小亮表示贊同地點頭:“說實話葉老師,我特別支持你,我喜歡那個書名。”
“謝謝。”葉頌明抓住祈舟伸來的小手,順勢把孩子抱回懷里,低聲問:“祈舟也一定很喜歡,對不對?”
閆小亮接過話:“肯定喜歡,有童心的書名。”
葉頌明利用三個月的時間完成一本十萬字的小傳記,關于他在島上的經歷,他為這本書取名叫《海風吹得我呱呱叫》,很符合他現在帶孩子的心情。
只看書名絕對想不到里面的內容是跟遇難有關,內容也不像大家所預期的那樣驚險刺激,他并沒有采用嚴肅驚悚的詞匯來描述這段歷程,反而是以詼諧幽默的方式呈現六個幸運者生還的故事。
周予琛始終無法茍同他取名的風格,不解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回答說:“成人和小朋友都可以看。”
臨近下班的時間,周予琛來了。
出版社的同事對這個男人的到來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有好幾個人混成臉熟,敢跟周予琛主動打招呼。
周予琛聽說葉老師在喂奶,也不急著進去找人,拉住剛剛走出來的閆小亮隨意地聊起來。
“葉老師今天的心情怎麼樣?”
“新書完稿,心情肯定好啊。”
一聽愛人心情好,周予琛的眼睛也跟著亮起來:“你們要時刻提醒他,注意保護眼睛。
”
閆小亮捂嘴笑:“哈哈哈周總您放心吧,根本不用我們提醒,現在開會超過二十分鐘葉老師就坐不住了,他害怕刺激眼睛。”
這時,辦公室里傳來葉頌明哄寶寶睡覺的聲音,詩人一般,仿佛是朦朧的月色和晨曦的薄霧那樣溫柔。
周予琛一陣心悸,輕拍閆小亮的肩膀,說句:“去忙吧。”
閆小亮笑著點頭,在轉身離開的剎那又被周予琛叫住:“等等。”
“最近怎麼沒看到夏睿呢?”周予琛狀似不經意的一問,只是聲音壓低了些。
冷不丁提起這個名字,閆小亮愣幾秒才道:“對啊,很久沒有夏少爺的消息了,可能是出去玩了吧,這位小少爺玩心很重的,經常跑到外省去。”
“這樣...”周予琛若有所思地點頭,“謝謝。”
“您客氣。”閆小亮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周予琛進來時,祈舟已經躺在嬰兒車里睡著了。
葉頌明坐在旁邊,眼巴巴地瞅著,捏住兒子的衣角扯兩下,好像還沒玩夠。
周予琛拿出手機,錄了一段小視頻。
“什麼時候改行做攝影師了?”葉頌明直起腰,笑吟吟地對攝像頭揮手。
周予琛朝著小推車走近,彎腰錄制祈舟的睡顏,停頓兩秒,又把鏡頭轉向葉頌明的臉,柔聲開口:“葉老師,想我了嗎?”
“還行。”
“麻煩你想好在回答。”
葉頌明摸摸周予琛的臉頰,故意說:“一般般。”
周予琛瞪他一眼,用氣音說話:“拜托,過幾年我要拿給祈舟看,給點面子行不行。”
葉頌明趕緊坐正身體,面向鏡頭,神情認真:“想,很想周爸爸。”
周予琛滿意極了,勾唇笑起來。
葉頌明順著話題問:“周爸爸呢?想念葉爸爸了嗎?”
周予琛笑容變假,下秒立刻板起面孔:“不想。”
說完,他結束錄制,把手機揣進外衣兜以防被葉頌明搶去,然后跑到辦公桌后面沖著葉頌明晃腦袋,毫無疑問已經把總裁的身份拋到九霄云外。
葉頌明對他招招手:“過來,跑什麼。”
他聳肩,就不過去,雙手插兜靠在書架上,懶洋洋地掃視一圈,目光落在書桌上的盲文板,“還留著?”
葉頌明將嬰兒車的遮陽棚放下來,站起身走過去,說:“我可是用它寫了幾萬字,陪伴我幾個月,就像斐一樣,不舍得送人。”
周予琛輕輕勾唇:“所以你決定把斐留在身邊,當成寵物犬嗎?”
葉頌明摸著盲文版,眼底閃過一絲糾結,有些慚愧地嘆口氣:“抱歉,請原諒我的私心,我決定把斐留在身邊,不是寵物犬,是信任的朋友,也是陪伴祈舟長大的好伙伴。”
“葉老師,你不用自責,”周予琛同時握住葉頌明的兩只手,像小時候做游戲似的左右晃了晃,“我知道你原本是打算把斐送給一位獨居的盲人朋友,后來這位朋友機緣巧合擁有了另一條導盲犬,你又想把斐送給別人,不過在去的路上你猶豫了,還是沒忍心,我能理解你,它不僅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們家庭的一員。”
“我不想再說這些,”葉頌明露出苦澀的笑,眼神卻異常堅定,“我不會把斐送給別人,它也需要被關愛,唯一能做的就是壯大機構隊伍,幫助更多的人,資助導盲犬培訓的計劃已經啟動,我相信會越來越好。”
周予琛把他擁入懷中,輕揉他的頭發,有點哄小孩的溺愛味,“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
“其實還可以做的更好,”葉頌明低垂的眼眸中綻放出些許光彩,“慢慢來吧,我現在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也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