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應該長得這麼好看。”周予琛瞅著嬰兒房的方向,語調懶洋洋的,意味不明地拋下這句話。
他的關注點在韓姐看來有些奇奇怪怪,干脆也不猜了,直接說:“那我讓他...”
“先試試吧。”周予琛不想為難韓姐,收起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轉而進了電梯。
他在二樓書房找到葉頌明,走到門口時故意放慢腳步,想要嚇唬一下認真‘看’書的男人。
葉頌明坐在深棕色的實木椅上,背部挺直,抬著頭,目光沒有焦點地看著前方,手指觸摸著書面凸起的文字,正在練習讀F文。
周予琛的小計謀差一點就得逞了,踮著腳尖走到沙發的位置,剛要出聲嚇唬人,趴在葉頌明腿邊的斐搖了兩下尾巴,尾巴尖打在葉頌明的小腿,提醒他有人靠近。
葉頌明的注意力從書本上轉移,知道是有人進來了,能跟他玩這種幼稚的游戲,除了周予琛就沒別人,他輕輕勾起唇角:“予琛,回來了。”
“嗐..沒意思。”周予琛感到可惜,繞過書桌走到他身后,很自然地環住他的脖頸。
他微偏頭:“看過祈舟了嗎?”
“看了,”周予琛說,“睡得可香了。”
葉頌明斂眸掩飾情緒,心里的惆悵感加重。孩子受傷讓他很自責,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以他現在這種情況確實不應該太執拗的去親近孩子,幸好只是輕微燙傷,若是因為他的疏忽出了大事,他會在懊悔自責中度過一輩子。
孩子的哭聲始終在他耳邊回蕩,像一根根鋒利的銀針扎在他的心口,他心疼的不知所措。
現在周予琛抱著他,這是孩子的‘媽媽’,讓他更加愧疚。
“抱歉,我沒有照顧好祈舟。”他像所有爸爸那樣,因為沒有照顧好小孩而羞愧的跟孩子的媽道歉。
周予琛卻皺起眉頭:“道什麼歉,沒事,已經過去了。”
周予琛確實心疼孩子,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葉老師的心思,怎麼可能去責怪他。
這件事沒讓周予琛放在心上,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看見新來的育嬰師了嗎?”
葉頌明還在想祈舟的傷勢,心不在焉地點頭。
周予琛知道他看不見,懶得管理表情,嘴巴往上撇,語氣閑閑地說:“你摸臉了嗎?”
葉頌明老實巴交地說:“沒有。”
發生了那樣的事,他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去摸別人的臉。
周予琛滿意地勾唇,霎時間心情變好,挪過一把椅子坐下,陪葉老師一起讀F文。
本以為今天的事會翻篇過去,周予琛卻發現葉老師一直悶悶不樂的,晚間去看孩子的時候表現的也不像往常那樣積極,他這才真正了解,祈舟燙傷這件事給葉頌明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他們回到房間,周予琛幫葉頌明洗漱,他抱著愛人的肩膀安慰,希望葉老師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葉頌明笑著答應。
周予琛以為自己說服了葉老師,心滿意足的呼呼大睡。
躺在他身邊的葉頌明卻輾轉難眠,始終被孩子的哭聲困擾,他也是醫生,孩子受傷卻無能為力,當時帶給他的挫敗感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理解。
一夜無眠,第二天,葉頌明帶著斐來到出版社。
他讓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買來一臺盲人打字機,開始著手創作。
在島上生存的時候他的腦子里就開始構思,對他來說,孤島的冒險是他一生中非常精彩的一筆,刺激又難忘的回憶,他要把真實的經歷用文字生動的描述出來,實事求是地分享給大家。
很多人都不停的打電話或者寫信詢問他失蹤的一個月去了哪里,做了什麼,他沒辦法一一回答,那就用一本書作為回復。
一上午他都在拼寫綱章,停下來歇息時,十根手指都有點發僵,他摩擦著指尖,感受到上面有點粗糙的觸感。
片刻,他拿起桌面的鬧鐘放在耳邊,期待鈴聲響起。
沒有意外的情況下,只要鬧鐘一響,周予琛就會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如果有事耽擱不能來陪他,通常會發送一條短信通知他。
今天沒有收到周予琛的短信,他開始盼著對方能早點來。
他的期盼沒有如愿,周予琛不僅沒有早到,反而比往常晚到了一個小時,過了午飯時間才現身出版社。
不過周予琛不是一個人來的,竟然帶著孩子和育嬰師一起來的。
這讓葉頌明頗為驚喜,既高興又有些擔憂。
周予琛把嬰兒車推到葉頌明的書桌旁,先讓斐貼著嬰兒車嗅嗅,然后讓斐通知葉老師寶貝來了。
葉頌明笑起來,摸摸斐的大腦袋。
周予琛說:“葉老師,我去接祈舟,所以晚到了一會兒。”說著,他抓住葉頌明的手,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
他總開這樣的玩笑,葉頌明習以為常,笑著回道:“不怕,我有斐陪著。”
周予琛輕哼,伸手把孩子從嬰兒車里抱出來,小聲說:“祈舟,是不是想要爸爸抱。
”
說罷,他直接把剛睡醒的孩子往葉頌明懷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