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琛,你沒事吧?”他趕忙打探情況,“你嗓子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周予琛保持陌生的狀態,慢悠悠地說:“昨晚吃錯東西,腸胃不舒服,很抱歉,今天可能沒辦法赴約。”
與此同時,專車已經停在機關單位門前。
“沒關系,”葉頌明瞅一眼車窗外,沒有下車,對司機做了一個手勢,“身體最重要,你有看醫生嗎?”
“嗯...”周予琛低聲應道,“不嚴重,休息一天就好。”
葉頌明微微蹙眉,有些擔憂:“你在哪里?”
周予琛猶豫了一下:“我在周家。”
“我去照顧你。”葉頌明啟唇的音質清透,讓人不自覺靜下心。
“不用,”周予琛還是選擇拒絕,“有景澄在,不麻煩你了。”
景澄也是醫生。雖然平時總和周予琛拌嘴,但是不影響姐弟情深。
葉頌明安心下來,心里也清楚,周予琛可能不想見他。現在的關系比較尷尬,見面也是無言相對。
“照顧好自己。”葉頌明溫聲交待一句。
就在這時,他沒有等到周予琛的回應,電話里傳來的卻是另一個陌生而年輕的男性嗓音:“予琛,喝點水....”
葉頌明來不及回味這個陌生的嗓音,電話已經被周予琛掛斷了。
他盯著通話記錄,眼底墨色浮動,變得面無表情。
“先生?”
司機回過頭,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葉頌明收起手機,恢復正常,露出恰到完美的笑容:“師傅,麻煩送我去出版公司。”
......
周予琛將手機放在床頭,掀開身上的夏涼被,兩手撐住床鋪,有些懶惰地坐起身,烏黑的眼眸環顧四周。
他處身于一間狹小的公寓,屋里光線不亮,連窗簾也是深色的,微微側頭,望見一道模糊的身影立在床邊。
“你要的水!”
身影開口說話了,裝滿水的玻璃杯往他眼前送了送,語氣有點不耐煩。
“謝謝。”周予琛接過男人遞來的水,輕抿一口。
“你怎麼回事兒?”
為他倒水的男人一邊說話一邊朝窗戶走去,伸手去扯窗簾,扯一下沒扯動,有些氣憤地使用蠻力,只聽“哧啦”一聲,大半個窗簾都被他拽了下來。
透明的落地窗泄進陽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周予琛不適應地擋了擋臉,無語道:“難道不是電動窗簾嗎?”
“臥槽...”男人小聲罵句,表情有點囧,“前幾天剛換的,忘記了。”
剛剛回國還不到一周,男人對公寓里一些換新的居家用品還不適應。
“川導,再給我倒一杯水。”周予琛嗓子有點發干,一杯水很快喝完,舉起空杯子朝男人晃了晃。
“你還真把我當傭人使喚了?”
名喚“川導”的男人走過來,俯下/身,整個人向周予琛貼近,他微微抬臉,眸中倒映出男人英俊的臉龐。
這是一副有本事讓人過目不忘的男性面孔,骨相真的很優越,五官深刻得像是描畫出來的,就是此刻的表情不太友好,寫滿了不情愿。
周予琛輕拍男人的肩膀,嘴唇微彎:“好兄弟,謝了。”
“嗯哼,看在你身體抱恙的份上...”男人輕哼,接過杯子,轉身走了出去。
川導全名沈煦川,是周予琛在Y國讀書時認識的好朋友。同是中國人,沈煦川來自C市,周予琛是S市人,都是國內排前三的大城市,距離不算遠,他倆自稱是老鄉。
第一次見面是在圖書館,兩人面對面,因為看上同一本書陰差陽錯搭上話。
那天的沈煦川一身白衣,穿的很板整,性格開朗愛說愛笑,有一雙少見的褐色大眼睛,還帶點藍綠色素的點綴,膚色偏冷白,自來卷頭發留到耳下,蓬松又柔軟。第一眼看上去,周予琛以為他是歐亞混血兒,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很乖的感覺。
周予琛在Y國舉目無親,自然而然和這個能聊的來的老鄉成為朋友,甚至把對方當做弟弟對待。
后來熟悉了,周予琛才知道沈煦川不僅比自己大兩歲,而且一點也不乖,私底下玩的最瘋,竟玩些挑戰心臟極限的運動,他年紀輕輕就能拿到Y國氣聯發出的A級駕照,還要歸功于沈煦川。
認識的時間不算短,沈煦川一如當初,永遠帶給周予琛一種形容不上來的神秘感。他只知道沈煦川是一名玩車很帥的F1賽車手,老家在C市,應該是不缺錢的富二代,具體是誰家的公子,周予琛不太清楚。
印象中,C市似乎沒有姓沈的大戶人家。
周予琛對沈煦川的家世不感興趣,只要兩人能玩得到一起去,相處的輕松愉快,其他都是次要的。
完成學業后他第一時間回國,而沈煦川沒有選擇跟他一起回來,滿世界亂跑,參加各種職業競賽,直到把所有獎杯納入懷中才舍得回國。
回來后兩人第一次見面,周予琛就很丟臉的在沈煦川面前嘔吐,就像中暑了一樣,暈暈沉沉的話都說不清楚,最后被沈煦川扛回公寓。
稀里糊涂地睡一覺,周予琛醒來就和葉頌明通電話,正好以此為由不用去辦手續。
“你確定不用去醫院?”
這是沈煦川第三次這樣問,也是最后一次,畢竟事不過三。
沈煦川把水杯放在周予琛旁邊的柜子上,雙手插兜倚靠在墻壁,低頭打量著周予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