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意見不一,拉拉扯扯地說起悄悄話來:“沈大師都不答應的事情,這個人隨隨便便就說幫忙,不會是騙子吧?”
“等等還要我們全村人掏錢。”
姜淵耳朵尖,“我師父替人超渡從來不收錢,你們心眼小,還猜度上人家的好意了?”姜淵頂著肚子往前走一步:“你們說的那什麼高人,沒本事還不允許我師父本事高?”他回旋一步,拉起姜入水就要走:“師父,我們走吧,好心沒好報。”
何弗附到姜入水耳邊輕聲說:“我嚇嚇他們。”
現在連姜入水和姜淵也看不見何弗,何弗大方地跑到村民身邊,隨意扒下一個男人的褲子,大伙嚇得尖叫連連。男人在慌亂中耍了一套拳,何弗不慎被擊中,悶哼一聲摔倒在地。姜入水二話不說,飛去一道符把還在耍拳的男人定住。這一變故令村民愣怔在原地,沒有人敢去碰那個石化的男人。
演戲得演全套,姜入水冷著臉打開束魂袋,什麼訣也沒掐,地上便出現一道腳印,從村民身邊拖行至姜入水跟前。袋子動了動,姜入水束起袋口,仿佛真的收了什麼妖魔鬼怪。村民只知道咽口水壓驚。
姜入水感覺到近咫有人的氣息,呼出的熱氣一股一股噴到他臉上,腰上的紅結被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繃著的腮角瞬時沒了棱峰。
黃符被姜淵取了下來,那個剛被脫了褲子的男人,光著兩條腿給姜入水跪下,雙手合十,毫無章法地拜了幾拜。一出鬧劇把幾個村民說服了,帶著兩師徒去破房子給逝者超渡。
一家三口的亡魂沒什麼怨氣,整個超渡過程十分順利,沒花多少時間。老楊交代要把他一家葬在他阿媽老爹旁邊。姜入水果真不收錢,幾個村民感謝了好幾遍。姜淵還是一副被氣壞了的樣子,一雙眼睛眼白比黑眸多。
他端著架子說:“今天這事情就不用告訴那個什麼高人了,怕損了他的面子。”
村民們馬首是瞻。
姜入水給姜淵遞了個眼神,姜淵用特別自然的語氣問村民:“你們說的那個高人,是來這里修練嗎?”
沒想到剛剛還感激涕泣的村民臉色驟變,閉口不談高人的事情。
何弗湊到姜淵耳邊:“找他們借個房子我們休息,今晚去會會沈雪。”
村子里去大城市打工的人很多,留下房子看守老人,一般都有空余的房間和床。三個人只占用一個房間。
姜入水把乖乖窩在束魂袋里的煤球放出來,帶著姜淵一起做晚壇功課。何弗原本對姜入水打坐的時間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這幾天觀察下來,姜入水坐得也未免太久,姜淵都收神了,他還雷打不動地坐著。
出門前,何弗讓姜入水算了算這村子的運勢,并不符合沈雪所言。
到了山腳,姜入水分出神識去打探,一個人影藏在同一個位置睡下了,看來沈雪不在,只剩沈恒一人。
姜入水的神識朝煤球招招手,煤球飛過去,被姜入水摁到沈恒身體里。這樣沈雪暫時不能附身,而煤球能控制住沈恒的身體。神識用指尖化出的水珠當作墨水,在沈恒后腰上畫了一道驅邪符。
符成后,水結成冰,冒出絲絲寒氣,短時間內在皮膚上造成灼傷,留下一個印子。這位置不易察覺,印子也不容易消。任務達成,冰化為水,消失不見。煤球也脫離沈恒肉身。
夜會沈雪,在沈恒的夢中結束。
回程路上,姜入水問煤球:“他身體如何?”
“感覺要生病了。”
“你這是封了沈恒這個肉罐子?”何弗問。
姜入水點了點頭。
“所以現在我們等沈雪找上門來?”
姜入水又點了點頭。
姜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太費口舌,回到房子鉆進地鋪就睡得打呼嚕。
何弗躺在睡床的另一邊地板上,一再確認姜淵熟睡后,終于找到機會問姜入水:“你最近功課時間延長了,是遇到問題了嗎?”
姜入水翻身睡到床邊,黑暗里,他看不見何弗的眼睛。他探出身子,摸索著撈過何弗的胳膊,領著何弗的手摸上他腰間的紅結。
“我有護身符。”
山火并沒有到處惹事。在一座安然無恙的山里,沈雪站在一頭牛前。那牛熟睡,沈雪睜眼看了一夜。
牛老了,面對滿身殺氣的沈雪也睡得安穩。
第48章
每個異空間都連著交流廣場,那地方與其說是個廣場,不如說是個勞工市場。廣場上時常有分享會,各方領導上臺說兩句,不少基層員工聽著聽著就跳槽了。辭職的人很少,畢竟一旦辭職了,會被領導收回所有能力。試過飛天,誰要用腳走路。
黓硬拉著小旬君來,說是要跟同行交流,結果看見廣場中央站著石帝,對方正侃侃而談。
“人類永遠是追隨者。”
小旬君聽了駐足,轉頭看見黓一臉不情愿,“不是你求著我來的?”
“我又不知道有他在……不就是為最近打架輸了討回點面子。”
正巧,石帝講到這事情。
“這次的糾紛,不慎牽涉到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