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用隱身咒隱身,趁獄警開門潛出去,到了閘門用催眠術。監控室即便發現了,只要被他催眠,結果都一樣。”
那麼到了操場和出獄的大門,同樣照施這兩樣法術,整個監獄就形同虛設。
陳曉柳說監控資料不方便帶出來,內部也只有高級長官可以過目,他跟蕭筱是那次組織大隊跨省逮人的相關人員,才有閱覽的機會。上面對這次超自然現象高度重視,但因為情況太特殊,所以內部信息都是封鎖的,能查這案子的人不多。
蕭筱憂心忡忡地說:“我們怕抓他回來,他可以以精神疾病脫罪。我們沒有掌握他偷走其它尸體的證據,他做得很干凈。而沈雪的尸體雖然也被他偷走了,但沒有遭到破壞。他在獄里表現良好,這次逃獄也沒有造成人命傷亡。”
姜入水掏出一張空白的黃符,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隨即揚手燒成灰燼。
“找驪?”何弗問。
姜入水點頭之間,一張透著光的黃符閃現眼前。
“沈雪深藏,難捕。”
一桌坐了五個人一只鬼,只有姜淵和煤球絲毫不受影響,吃得一聲比一聲響。何弗把煤球咬不開的肉撕成細條。
他問兩位警官:“沈雪的尸體現在在哪?”
“這邊殮房。”陳曉柳說:“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而且沈恒為了這尸體冒這麼大的險,可以當魚餌留著。”
何弗頗認同蕭筱的思路。他用手肘碰了碰姜入水,低聲問:“可以告訴他們我們最先進的定位技術嗎?”
姜入水看著在跟肉較勁的煤球,默允了何弗的請求。
何弗簡單講了煤球能追蹤沈恒,在陳曉柳和蕭筱高興起來的同時,潑了滿滿一盆冷水:“你們還未必找得到他,他那兩招可以無限使用,但你們的人不是個個都精通法術,沒被嚇死已經很好了。
目前沈恒這個人抓得住一時,抓不住一世。”
陳曉柳不死心,“有沒有辦法,可以令沈恒,不隱身?”
如果能防止沈恒隱身,把他單獨囚禁,不讓獄警接觸,還有一絲困住他的可能。沈恒的行徑太可疑,放他在外面自由行動,實在不能令人放心。之前沈恒動動手指頭就把車掀翻的事情,何弗沒告訴陳曉柳,不然這人得急得現在就放下碗出去抓人。
姜入水思量過后寫道:“他法力若夠高,能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現在連沈恒是什麼等級都摸不清楚。
陳曉柳憤恨地說了一句:“怎麼使壞的人都可以無法無天?”
煤球碗里的肉吃完了,跑去啃何弗的手指頭。何弗在發愣沒反應。姜入水把他的手從煤球嘴里解救出來,又拿紙細細擦干凈。
“怎麼了?”姜入水用氣音問,桌上沒人聽見。
何弗動了動手指頭,沒說話,朝對方彎了彎眼睛。
大門咔嚓響,夏生回到家。他長途跋涉,大包小包地背著不見累,往飯桌上放下一瓶沒有商標的酒,要給大家嘗嘗。
何弗看夏生滿面春風的樣子,問:“成了?”
夏生像壽桃包子紅了臉:“這是她親手釀的酒,說我要是覺得好喝,以后還給我釀。”
原本吃得挺不是滋味的一頓飯,因為夏生的好消息,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何弗喝了酒,似是而非地用肩膀抵著姜入水。“如果有因果,那我相信好人有好報。”
今晚沒什麼星星,何弗送大家下樓,仰頭看了一會兒才找到一顆。姜入水走得慢,落在后頭。
“何弗。”
姜入水的嗓音沙啞但輕柔,何弗一聽就能辨認出來。
他倒退幾步,與姜入水并排而行。前面姜淵把煤球牽在手里帶著學步,何弗看了,眼角微微翹起,他在淺笑,酒窩卻不淺。
“心情好些了嗎?”姜入水問。
“我沒事,就是有些事情沒想明白。”
姜入水忽而跟他道歉,“你沒想明白的事情,我也沒想明白。”
何弗用手指輕輕勾住姜入水腰間的紅結。“或許還沒到時候吧,總會想明白的。”
姜入水的兩道眉以前總是平直的,不憂不愁,不驚不喜,遇上何弗后,形態變得可豐富了。何弗看見對方蹙眉,暗暗動了動眼珠:“你怎麼不跟他們說話?”
姜入水的眉毛換了個模樣,底下的眼睛慌亂地眨了眨:“怕麻煩……”
的確,其他人如果問起來,還得從神社開始解釋,就連何弗也不太清楚姜入水怎麼就說話了。姜入水慢慢跟他解釋,是魂魄不齊的問題。何弗聽著那些陳曉柳查不出來的往事,不自覺地拽緊了姜入水的紅結。
“哥哥!”煤球在前方急切地喊了一聲。
“怎麼了?”
“那個人在附近!”煤球伸手指了個方向。
沈恒的出現讓眾人始料不及,陳曉柳和蕭筱沒走遠,干脆跟著煤球的指示去抓人。煤球走不快又不能亂飛,被何弗抱在懷里,一路指明方向。沒跑幾百米,他們看見前方人頭攢動,堵得空氣都透不過去。
“天啊這幾輛車相撞啊?”
“那車變形成這樣,里面的人活不了了吧?”
“是不是有人醉駕了啊?”
煤球說沈恒就在人群前方,蕭筱和陳曉柳亮出警察證件,帶人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