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他自己藏匿了行蹤,還是……被綁架了?”林淵十分熟練地列舉出可能性。
張辰和蕭魏然都詫異地看著他。
“怎、怎麼了?”
兩位警官互相對視一眼,張辰點了點頭,蕭魏然便翻開記錄手冊,挑著重點跟林淵說了:“我們去薛家調查的時候,薛太太說曾經接到過一個電話,對方自稱綁架了她兒子,讓她拿一千萬去贖人。”
竟然真的跟綁架有關?!又被他猜中了?!
林淵眨了眨眼,又自我安慰道,發生事件的概率在這兒擺著呢,其實也沒什麼可震驚的。
“但警方好像沒接到報案,對嗎?”林淵問。
不然剛才張辰不會說’多虧了林淵被襲擊一事才讓他們意識到薛正陽失蹤‘。
“對。薛太太說,因為她以為可能是薛正陽自己策劃自己被綁架,就為了跟她要錢,所以才沒報警。后來也沒人再威脅她要綁架的錢,她就更篤定那通電話是薛正陽的自導自演。”
“這也不能怪薛太太--一個月前她發現薛正陽不是她親生兒子,但畢竟養了二十八年,感情尚在,即便將此事說開了也是想著能保持聯絡,不過薛正陽并不能接受這個突發事件,也不信這是真相。他跟薛太太不歡而散,從家里徹底搬了出去,也……暫時沒了音訊。”
“他倒是本來就有個公寓,離薛家老宅挺遠的,他以前做派跟那些不太著調的紈绔少爺差不多,其實平日里也不怎麼往老宅跑,跟薛家二老的關系也就一般,除了要錢花的時候跑得勤快些,其他時候就自己在外頭瞎折騰,薛老先生幾次動怒,差點跟他斷絕父子關系。
”
“--這也是為什麼一經發現他不是薛家親生的,薛太太和薛老先生就這麼直白地跟他談了,不管他接不接受。”
原來如此。
薛太太已經不想要薛正陽這個非親生兒子了,他離家后又久未歸家看望二老,加上平日的作風不太好,因為身世真相擔心從此以后成為窮困潦倒沒人管的人,所以鋌而走險自導自演綁架來從薛家套走最后一大筆他能套的錢--這種可能性的確成立。
薛太太這樣判定他是故意來訛錢的也情有可原。
奇怪的是,后來竟然也沒再來電話了?
所以,到底薛正陽是不是自導自演呢?
“你們剛剛說,他失蹤一周了?”林淵問。
“嗯。”
“但中途突然出現襲擊了我--是這樣嗎?”
“沒錯。”
“那……他怎麼知道我是跟他身份對調的人呢?”
“有錢能使鬼推磨……”蕭魏然撇撇嘴,說道,“他肯定調查過。”
張辰輕咳一聲,白了蕭魏然一眼,警告他好好說話,蕭魏然乖乖閉嘴了。
“其實薛太太也在調查中,但當年的檔案不知怎麼不見了,所以她一直查不到。她推斷是當年的保姆所為,可那保姆后來隱姓埋名藏了起來,就算有錢,也不是一時半刻就查到的。”張辰道,“不過你被莫名襲擊一事讓我們突然有了另外一種思路--或許,你的相關檔案是被薛正陽提前一步拿走藏了起來,醫院的也可能是他偷走的。”
林淵沉默著想了想,補充道:“也或許……是我母親--哦,也就是林曉慧林女士--藏起來的。如果互換身份一事當真,如果當年她真的做過這事的話……”
兩位警官覺得這話說得有道理,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蕭魏然還記在了小本本上。
“我們會再調查的。”
應該是要去找林曉慧女士問話吧?
林淵想。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林曉慧生病住院的事跟他們說了。
張辰和蕭魏然應該挺驚訝,不知想到了什麼,張辰忽然問林淵:“林曉慧真的沒跟你提過當初她在薛家當保姆的事?”
“沒有提過。”林淵道,“你要不信可以問我妹妹。我們倆從來不知道她曾在大戶人家當過保姆。”
“那她--”蕭魏然斟酌著詞句,“她對你如何?”
林淵想,應該是想問--她對你好嗎--吧。
“她對我們兄妹都差不多,沒有特別偏愛誰,也并不對誰過于上心,她常年在外打工,逢年過節寄錢回來,對我倆幾乎相當于放養。”林淵看到虛空的字幕提示,如此回道。
其實,倘若真的是被交換了人生,那麼……林曉慧對他肯定不會太好,當然應該也不會太差,以防萬一遇到什麼事用得上他的少爺身份再去謀取點什麼。
所以,能讓他不缺吃不缺穿的長大成人、活到自力更生,這類的放養,才是最符合林曉慧的內心邏輯的。
“你24日那天在做什麼?”張辰忽然又問了林淵一個問題。
林淵知道他是在查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所以,并不惱羞成怒,他老實看著提示回答道:“我那天在上班,畫設計稿,修改了好幾版,跟我一組的同事應該可以證明。”
“那……你覺得,你母親,林曉慧,有沒有可能為了治療費去跟薛正陽私下溝通,比如告訴他,他才是她兒子,但她當年只想讓他享豪門之福,如今也不會拆穿,只希望他能給她出一筆治療費好安心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