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受傷,卻也很會找人求助。
林淵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揉了揉被某人襲擊的后頸--雖然他比較懷疑尹一水可能是故意受傷讓白文謙放松警惕的。
如果真是這樣,這人對自己也太狠了。
而且……尹一水從一開始就對他這個偵探示好,讓他稍微對他放松了警惕,注意力也被轉移到了白文謙那邊。
尹一水受傷后又找他這個偵探求助,除了他的確可信可靠之外,還有另一種優勢。
倘若昨晚大雨雨幕下,被綁住吊著藏在院墻外的白文謙就快死了……
而自己又一直沒發現他的存在。
那麼……
有他這個偵探作證--尹一水的不在場證明將非常完美。
林淵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盡管尹一水給了他一手刀,他心中還是想相信尹一水的。
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才好。
希望……不是他。
希望……他真的沒有對白文謙和白建業下殺手。
林淵又瞥了一眼密室的門口。
也不知道那個姓劉的巡捕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被找到帶過來……
有這個巡捕在的話,就能知道尹一水說的話是真是假了。
畢竟另外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已經躺在地上沒了生命體征,想問也問不了。
不過,魏季寧還沒審完,審完或許也能清楚明了。
林淵收回思緒,繼續打起精神來質問魏季寧,努力拼湊真相:“事情偏離了你們的計劃,你怪白建業和白文謙辦事不利,所以昨晚先下手為強,殺了他們兩個,是不是!”
魏季寧配合了許久的態度此刻發生了改變,他一口咬定:“我沒殺他們。
”
“那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魏季寧不答,反而顧左右而言他:“他們兩個人可是一伙的,有可能提前串好口供,我勸偵探也再重新懷疑一下他倆。”魏季寧笑道,“畢竟那遺囑跟白文蘭說的又不一樣了。”
白文蘭自然不想讓臟水潑到自己身上來,她立刻辯解道:“那鐵盒是鎖著的,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還有這樣一份遺囑?!我剛剛說的就是我爹當著我的面寫的那一份,這一份我不知道!”
“策劃二十多年的事我承認,殺周萬興我也承認,但殺他們倆……我不承認。”魏季寧這次咬住白文蘭不放,“你現在幾乎可以算是白家的下一任少東家了,況且你連密室的密碼都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書房鐵盒的鑰匙所在?即便真的不知道,像齊探長這樣把鎖毀了,打開看完,再重新換把鎖也不是難事。”
說完他還征求007的同意:“對吧,齊探長?”
007冷聲道:“少廢話。你別以為轉移視線就能逃脫。你犯下的罪也得付出代價。”
魏季寧沉默了片刻,語出驚人:“如果我揭發某些人的罪責,是不是可以給我緩刑?”
007和林淵聞言都吃了一驚,他們倆對視一眼,隨后盯著魏季寧:“你看到什麼了?”
魏季寧看向白文蘭:“昨天晚上我如廁回來,看到她從書房鬼鬼祟祟出來,然后去了密室。”魏季寧嘴角的笑揚起,“我偷偷跟了過去,發現白二也在密室,他們兩個吵架了。”
白文蘭面色微變。
林淵追問道:“然后呢?”
魏季寧繼續道:“我聽到她是為了遺囑的事在跟白二吵,哦,后來她說家產可以不要,但她要跟周家小子在一起,還說要跟周家小子離開本市。
不過白二不準她離開。所以,后來倆人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
“白二說‘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竟然還想著這些事?!你弟弟失蹤了,尹一水可能潛藏在什麼地方等著找我們大家報仇呢,你想丟下白家跟一個外人離開去逍遙,太不懂事了!’”
這段話魏季寧學著白建業的語氣說的,還挺惟妙惟肖的。
周銘代替白文蘭跟魏季寧辯解道:“蘭蘭跟她爹因為這件事吵過很多次了,就算你看到他們爭吵又能代表什麼?”
魏季寧臉上的笑容有點煩人,他搖頭晃腦道:“我還沒說完呢。吵架不能代表什麼,但是吵到白二心臟病發作,可就嚴重多了。”
白文蘭咬著下唇,垂眸不語。
周銘也有點詫異,他辯駁的話卡在嘴邊,遲疑著看向白文蘭,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辯解。
林淵也看了一眼白文蘭,然后問魏季寧:“你是說……白文蘭對她心臟病發的父親……見死不救?”
魏季寧篤定道:“我看到她猶豫著倒退,后來跑出了密室。把白建業獨自留在了密室。”
白文蘭眼淚在眼眶打轉,似乎是在懊悔,又似乎是委屈。
周銘在旁邊攬住她單薄的肩膀,喃喃道:“蘭蘭……你……”
白文蘭趴在他肩膀哭道:“我后來又回去了,幫他服下治療心臟病的藥。不是我……我當時只是太氣憤了……真的不是我……”
“你的耳環是那個時候掉的嗎?”林淵問道。
“我不知道……”白文蘭搖頭,抽噎道,“可能是的吧……”
“我當時看我爹心臟病發作,慌了神,想找心臟病藥,可是突然腦海里有個可怕的念頭冒上來--我當時可能真的魔怔了,竟然想讓我爹就這樣心臟病發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