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著眼，一派天真爛漫。

　　江愔忽然有點惡心。

　　“當然不是。”他給了托尼老師一個等一會兒的眼神，托尼老師立刻心領神會帶著助理出去了，江愔讓展凝幫著卸掉身上的圍布，站起身，瞥了韓令然一眼，“跟我來。”

　　韓令然被他的眼神懾住，下意識跟著走，等進了洗手間才反應過來，驚疑又羞惱，卻還得裝出友好：“什麼話還要避著人說？”

　　洗手間是理發室內帶的，因為只有客戶才會進來，而且一室最多也就四個位子，所以單獨一間不分男女。

　　江愔沒有理他，反手擰上鎖，徑直走到洗手臺，手放到感應龍頭下沖了沖手，順便按住了漏水口。

　　溫熱的水迅速在池中聚集。

　　韓令然心里騰地一下就竄出了火，他最恨的就是被別人忽視，尤其是江愔，從前不管做什麼，只要江愔在場，他永遠被忽視，好不容易他紅了，還沒高興幾天，江愔也跟著紅了，而且還是靠著作品實紅。

　　憑什麼都出賣身體，江愔能抓住趙大少，他就得跟那些腦滿肥腸的惡心男人周旋？

　　虧他從前還覺得江愔傻，現在看看，根本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心機婊，早知道溺個水就能勾到趙大少，他當初就不該攛掇江愔而是自己上！

　　越想越火大，也沒了裝模作樣的耐心，反正廁所有沒有監控：“你什麼意思？”

　　“過來我告訴你。”江愔頭也不抬，專心沖著手。

　　韓令然不自覺往前，等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發作，一股大力襲來，被按進了洗手池里。

　　“啊——唔@#*……”

　　抬手想要反抗，手肘內側被按了一下，頓時一陣一陣發麻，耷拉下來使不上半點力氣。

　　如果他這時抬頭，就會看到鏡子里神色冷漠目光暗沉，和他從前認識的全然不同的江愔。

　　點人麻穴這一手算是江愔學會的唯一的保命技能。

　　前世他身體太弱，騎射武藝時常缺席，即便上課，也只是騎著小馬慢走做做樣子，所以被幾個皇兄皇弟們欺負時，他毫無反抗能力。

　　麻穴這一手還是皇兄的伴讀“教”給他的。

　　江愔一只手摁著韓令然的頭，另一只手從他兜里掏出手機，然后將他抓起來，對準面容解鎖。

　　“你要干什唔——”

　　韓令然剛換了口氣，又被摁了下去。

　　江愔打開韓令然的微信和□□，對話框挨個點進去，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果然他就知道以韓令然的腦子，連掃尾都不會，不管是他說人壞話的，還是散播流言的，甚至打開某寶，還沒退出的小號連跟水軍交易的記錄都有。

　　一時不知道是該感嘆自己好運，還是該說韓令然蠢，他本來只是碰碰運氣，想抓點把柄讓他消停，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還一抓一大把。

　　對話截圖，語音錄音，整合全部發到郵箱里保存。

　　過程中還不忘隔一分鐘將韓令然拉起來換氣。

　　確定收到，江愔將韓令然提起來：“你那些聊天記錄我全部截了圖，哦，為了防止說是P的，語音我也錄了，還有相冊里的照片和視頻……”

　　他本來沒注意到那個設置只能本人觀看的相冊，在等發送的時候點開看了一眼，沒想到居然還真有，大約是韓令然打算留著威脅別人的。

　　“如果不想鬧得全網皆知，把你那些小辮子收一收。

”

　　他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瞧著連連嗆咳的韓令然，目光冷厲逼人，韓令然一時驚嚇，居然哆嗦了一下。

　　“別怕。”江愔拍拍他的臉，將手機給他放回衣兜里，語氣溫和，“好歹我們從前也是朋友，只要你不讓我為難，我也不會讓你為難，之前那些事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不知道，怎麼樣？”

　　“你你你瘋了，你居然敢……”韓令然氣急，渾身發抖，“我、我、我要報警，你這是謀殺，你——”

　　話音戛然而止，又被摁入了水池里。

　　江愔冷眼掐著時間，直到韓令然快要窒息不動的時候，才將他提起來，任由他癱軟在地連連咳嗽。

　　“飯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他拿了墻上掛著的毛巾蹲下來，仔細給韓令然擦去臉上的水漬，還順帶幫他理了理衣襟，“你說是不是？”

　　他面帶微笑，語氣輕柔，韓令然卻如墜冰窖渾身發顫，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瘋了，瘋了，江愔瘋了，他真的敢殺人！他真的要殺了他！

　　“怎麼不說話？”江愔歪頭，好像真的很困惑。

　　“是……是……”韓令然打了個哆嗦，“你說得對……”

　　江愔笑了，倒也不在乎韓令然看他像看精神病人一樣的眼神，將毛巾搭在他的頭發上，示意他自己擦干，并且十分友好的伸出手要將他拉起來：“這就對了，朋友之間就應該友好互助嘛。”

　　韓令然哪敢讓他扶，這會胳膊恢復了力氣，立刻手腳并用踉蹌著爬了起來，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想哭，他明明知道江愔是個心機婊，卻還自己送上門，簡直上趕著找虐。

　　江愔正想再叮囑兩句，冷不丁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趙嚴森，一邊詫異他怎麼不發微信打電話了，一邊接通，下意識切換語氣，熱情洋溢明朗活潑：“喂，趙董。